隔天晚上,黎静优的好友裴紫,也就是裴然的姐姐突然自美国前来造訪,因此她去中正机场接机后,就在桃园市中心找了家餐厅吃饭。
她们才刚坐下,裴紫就问起纪鼎云车祸入院的事,并且掩着嘴发出了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你是说真的吗?哦呵呵呵太高兴了!我终于见到这傢伙的报应了。老天总算有眼,让那傢伙断了腿,不过干嘛不连他的命一起索去,反正賤命一条,可以为地球除去一个大祸害,不是吗?”瞧她说得那般无情,好似纪鼎云是个作姦犯科、无恶不做的世纪大魔头。
而黎静优只是强打起精神,露出一丝苦笑。
“小优,不要不说话!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吗?”裴紫一副“你别想骗我”的表情,然后叹了一口气。
毕竟裴然是她弟弟,这么重要的情报怎么可能不告知她这个美女姐姐嘛!
所以昨天早上出事,今天晚上她就从美国飞到这里来教训她了。
“拜托!都已经三年了,那傢伙连正眼都没看过你一次,说不定他连你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裴紫将头俯近她。
别人对婚姻这档子事向来是勸合不勸离,裴紫可不这么认为。一段完全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那倒不如趁早离婚算了。
她见黎諍优低着头不说话,再度振起三寸不烂之舌,勸她干脆趁纪鼎云腿断时,把离婚协议书簽簽算了。
“前一阵子他不是嚷嚷着要离婚吗?你就让他了结心愿,去找那个叫什么娜来着的女人,管他是不是断腿,要死不活的”显然裴紫骂纪鼎云已经是骂上癮了。
“珊娜!”就在她骂得正过癮时,黎静优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裴紫一头雾水。
“你说什么珊娜?”
“那个女人叫珊娜。”原来黎静优所指的就是纪鼎云昨天早上准备飞到夏威夷去结婚的女人。
“珊娜!我管她是什么娜!”裴紫激动的抓着她的手。“你马上簽了离婚协议书跟我回美国吧!”
其实黎静优是一个中美混血儿,只不过她完全传承了父亲的中国血统,因此不像她的哥哥黎静雷一样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而且披着一头黑亮的头发,看起来像个纯种的东方美女。
而裴然及裴紫他们则不像黎静优一样是在美国出生,他们是小的时候全家移民至美国,居住了多年以后才取得绿卡的。
不过,他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
黎静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着她这个多年的好友。
她知道裴紫这个从头到尾清醒的旁观人关心她、替她抱不平,可是当爱情碰上她的死心眼,她是无法放开的啊!
黎静优叹了一口气,这好像是最近三年以来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或许,真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
“我会回美国去的。”她总算是坚定的说出这一句话了。
哇!太棒了!小优终于決定离开纪鼎云了!裴紫兴奋得想举双手双脚同意,外加施放三天三夜的鞭炮来慶祝。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一个星期?还是一个礼拜以后?告诉我一个确定的时间到时候我才可以帮你订好机票,找时间去机场接你啊!”裴紫脸上的兴奋无法言喻“静雷若知道你決定回美国去,他也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真的是太好了。”
黎静雷由于继承父亲在美国的事业,因此虽然相当关心她在台湾的生活,但是因为黎静优的刻意隐瞒,再加上距离太遥远,公事太过繁重,所以才会被黎静优顺利的隐瞒至今。
算起来,裴紫和裴然也是帮兇之一,帮着黎静优隐瞒她的婚姻狀況,现在她终于有离开纪鼎云的意思了,那裴紫、裴然姐弟也司以解脱了,真是快乐在心里啊!
但是,黎静优接下来的这一句话,马上澆熄了裴紫的快乐之火。
“不行!现在还不行!”黎静优倾过身去紧紧的握住裴紫的手。“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吗?”
“小优!你你在说些什么?再说一次好吗?”裴紫瞇起了大眼睛,不确定的问道。
黎静优露出淡淡、仍是带着忧郁的笑容“对不起,裴紫,我想等他的病好起来了再走。”
聞言,裴紫不自觉的摇头了。
唉!她这个好朋友什么优点没有,就是心太软、心腸太好,又是一个专情的痴情种。
这样少见又美丽的好女人就毀在纪鼎云的手上,她说什么也看不过去嘛!
为此,她不禁为好友的专情感到不值。
“拜托!黎小姐,等到那傢伙好了,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难不成你是在晃点我吗?”
她跟裴然一样,对于讨厌的人绝口不提他的名字,而冠以代名词,比如那傢伙、人渣、败类等等,指的当然都是纪鼎云罗!
“他会好起来的。”黎静优像是给自己一个保证似的说道。
“我不管那傢伙会不会好起来,反正你就是给我尽快的跟他离婚就是了。”裴紫才不管纪鼎云的死活。然后她从手提包里拿出笔记本,写下她在美国申请的大哥大电话号碼,撕下来递给黎静优。“小优,打电话给我,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黎静优对裴紫投以感激的眼神。“谢谢。”
裴紫露出微笑拍拍她的手说道:“好了!我得再赶飞机回去了,记得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说完,这个超級大忙人就提着皮包离开了。
在裴紫离开后,她并没有立到离开,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汤匙搅弄桌上的咖啡。
如果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没有裴紫和裴然这对姐弟的支持,她肯定无法安然度过。
如今,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她会放他走的,如果这一直是他想要的,那么她会的。
纪鼎云冷眼的坐在病床上,看着将新鮮花朵插进花瓶里的黎静优。
哼!难道她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博得他的好感吗?那她可是打错如意算盘了!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她感动的。
“那花是你买的?”纪鼎云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对黎静优而言,只要他肯主动开口跟她说话,哪怕是多么恶毒的话,她都会打从心里的高兴起来。
“嗯!我特地买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花,放在病房里会增色不少。”黎静优转过头,难得地露出微笑。
“是吗?是谁说我喜欢玫瑰花的?马上把花给我丟掉!”他才不屑她送任何的东西给他。
黎静优愣在原地。
其实她知道的,他一向不喜欢任何有关于她的东西,那么这些花了不少心思买的花,当然也一样。
“我说把花丟掉,你是不是没有听到啊?”纪鼎云双手抓着白色被单,大声的吼道。
苞这种女人在一起,他迟早活不过三十岁。
就在此时,一个微怒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不喜欢,那给我好了。”
聞言,他们两同时看向门口。
裴然站在门边,一双漆黑的瞳眸冒出不小的怒火。
若不是他碰巧从这里经过,听到这傢伙不客气的对着黎静优怒吼,他才不屑进这病房呢!
纪鼎云微皱着浓眉,不太高兴的瞪着他,一会儿后,他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单音,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景致。
裴然见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气得牙痒痒的。
他由门口走到黎静优的身边,轻搂着她的腰“小优,麻烦你先把这些花送到我的办公室去,刘致封他可是爱死了玫瑰花,说不定我们可以从他身上捞到一顿饭吃呢!”
裴然的动作让他们两看起来非常的亲密,有点像是一对男女朋友。
回过头去的纪鼎云瞇着眼睛偷偷瞄了一下。
哼!他们又还没有离婚,黎静优的举动不但不会令他产生妒意,反而只会引起他的反感。
“那种烂花拿走也好,省得放在这里有礙观瞻。”纪鼎云故意大声的说。
黎静优看了裴然一眼,想知道他将她支开的用意,她不希望他们为了她而处不好。
“那就请你代为照顾鼎云了,我送花过去。”黎静优的意思是希望他不要太为难纪鼎云。
裴然当然了解黎静优的隐忧,他拍拍她的手,故意将黎静优的脸慢慢地抬起。
“安啦!我又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这点小事。”言下之意暗指纪鼎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这让纪鼎云脸上出现了洶湧暗潮。
裴然把黎静优推到门边。“去给刘致封个惊喜吧!”
他还是觉得刘致封比较适合她,至少刘致封并不花心啊!
但是黎静优还是觉得不妥。“我看,我还是等一下再送去好了”
她又想走回来把花放下。
裴然见狀连忙拉住她。
“什么等一下、等两下?快点去!不然咱们刘大帅哥就要去巡房了。”说完就把她用力的推了出去,当着她的面关上门。
“等等一下,裴然!裴然!”黎静优站门外,又敲了几下门。
必上门后,裴然突然一脸傩Φ亩19偶投u疲沟帽纠雌219鞯募投u凭醯帽臣箾隽艘话搿?br />
门外的黎静优可是一步也不敢离开,耳朵帖在门板上,直想听出里头的动静。
不久,一声尖叫从房內传出。
“开门啊!裴然!裴然!”黎静优的一颗心差点跳出胸腔,她不停的敲着门板喊叫着。
奈何,裴然这小子一抓到整人的机会哪有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别人破坏呢!
嘿嘿嘿就在纪鼎云入院后的第三天,只聞其名不见其人的珊娜终于出现了。
她化了浓妆,全身花花绿绿的,显然刚从夏威夷回来,和医院的颜色格格不入。
“云云!你哪里受伤?要不要紧啊?你知道吗?当我在夏威夷接到你受伤的电话时,我有多么的担心啊!”她柔若无骨的趴在纪鼎云的身上哭泣道。
那个声音说有多假就有多假,嗲得连旁的护士、刘致封和黎静优、裴然都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裴然作噁的看向刘致封,没想到连刘致封这个平时講笑话自己都不会笑的人都快吐了。
“我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偏偏纪鼎云就吃这一套,他拍拍珊娜的背,柔声说道。
刘致封聞言,不禁看向黎静优。
她还没跟他说啊?我的天!
黎静优苦着一张脸,无言地低下头去。
她如何开口跟纪鼎云说,你可能以后不能再行走了?
不行!她开不了口。
“真的吗?”珊娜抬起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纪鼎云。“那你什么时候才要娶我过门啊?”
听到这话,黎静优心头又是一阵刺痛。
“随时都可以!如果你不反对在医院里结婚的话”纪鼎云脸上綻放出从来不曾对她流露的微笑。
如今,这个灿烂的微笑是属于别的女人的,永远不属于自己,黎静优的心更痛了。
“不过,我尚未自由。”纪鼎云瞄瞄一旁苍白着脸的黎静优,意有所指地说。
当他见到她的表情时,他竟意外的感到一丝心痛心痛!他丟掉这个想法,随即给自己另一个念头。
那是她咎由自取!
“你的脸色好苍白喔!要不要先去空的病房休息一下?”刘致封首先注意到黎静优的不对劲。
显然他并不知道她和纪鼎云之间的关系。
“我没事!”她看着正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心痛得几乎无法承受,于是她随即改变主意。“那好吧!我先出去休息一会儿好了。”
她转身慢慢的走出门外,没注意到刘致封的眼神捕捉着她的各种表情,并盯着她瘦削的背影离开。
在黎静优离开后,纪鼎云开口问道:“大夫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是一般病人最关心的事,刘致封并不意外,然而他的难题在于要如何让他明白他现在身体狀況?
“我们必须再观察几天,以确定你需要在这里留到什么时候。”
天啊!他什么时候被裴然传染到恶习了?
做为一名医者有必要把病情完全透露给病人知道,好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的,可是他竟然
他瞄瞄一旁的裴然,他正对他投以诡异的笑容,然后慢步离开了。
唉!真是头痛啊!
“是有关于我脸上的伤吗?”纪鼎云摸摸脸上的绷带问道“这可以用整型手术治好的,不是吗?”
纪鼎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和金钱,因此口气实在不太好。
刘致封原本已经打算拿出医德告诉他实情,可是在纪鼎云恶劣的口气之下,他心中的恶魔抬头了。
耸耸肩,刘致封也开始对这名有钱人感到厌恶。
“脸上的伤当然不是问题,不过你如果知道问题在哪里,就会知道我们医生的专业判断永远是对的。”
说完,他从容的和身旁的护士退场。
他已经決定把告知的这项神圣任务交给别人了。他简直是等不及要看纪鼎云脸色苍白的样子。突然他觉得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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