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阿芷,你醒了吗?”
一听见温柔的“阿芷”两个字,让阿芷霍然睁开双眼。天啊,居然是她额娘!
“你”她叫她阿芷!难道是她醉酒时,把什么都说了?
“什么都先别说?矗攘苏馔胄丫铺溃慊崾娣┑摹!备=氯岬匚顾?br>
“你为什么叫我阿芷?我我不是。”
“你这个孩子,还想瞒额娘吗?老实说,那天你来看我时,我就怀疑了,为了试探你,我还勾了一下你的小指头,这是我们母女间的手势,你若不是阿芷,又怎么会知道?还有你阿玛也奇怪着,你若真是个初到王府的陌生人,又怎么能一开口就叫出小燕儿那丫头的名字?”福晋慈祥的笑着“阿芷,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迷糊可爱的性格永远改不了。”
阿芷神容黯淡,低头不语。
“阿芷,你还不承认吗?额娘告诉你,昨夜八王爷是有意灌醉你的。你醉酒的时候,已经把什么都招了,也承认自己就是阿芷,现在若再抵赖,可就太伤额娘的心了。你当真这般讨厌额娘,才会不肯和额娘相见吗?”
“不!当然不是!额娘,我是太爱你们。”她轻叹口气“我逗留阳间只是暂时的,时候一到,我就必须走,到时你们又要再度承受失去我的悲痛,那太残忍了。”
“阿芷,当真非走不可吗?”
“嗯,人鬼殊途,额娘您应该明白的、我必须去我该去的地方。”
“唉,阿芷,对我们所有人而言,能再见到你,比什么都重要。即使明知还是会失去你,但你多留一天,便带给我们多一天的幸福快乐,这种至深的爱,你明白吗?”福晋牢牢抓住她的手“额娘现在还能够再抱你,再同你说话,哪怕是下一刻便要我接受剜心掏肺、烈火焚身的酷刑,额娘也会心甘情愿的。”
“额娘”阿芷忍不住掉下眼泪,偎入母亲的怀里。
“乖,心肝宝贝,别哭。”福晋怜爱地搂着她“不只额娘有这种想法,你阿玛和八王爷也都是这样子的。你走得太突然,留给我们好大的遗憾,我们十分渴望能再见你一面,即使只有一下下,都是上天最仁慈的恩惠。”
“额娘,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对了,八王爷等你清醒,等了一夜,又怕你醒来后,对他昨夜灌醉你,逼你吐实而大发脾气,所以求额娘来打先锋,你可得答应额娘,待会八王爷进来,不许同他生气。”
“额娘,我怎么可能不生气嘛!他那么卑鄙,老是使小手段,灌醉我,又要您替他说话!”阿芷噘起了小嘴。
“八王爷会这么做,都是因为太喜欢你了。自你死后,他对你一直是日思夜念,甚至对我和王爷,也是爱屋及乌,照顾得无微不至。我病了,他费心替我寻遍名医,他的婚礼迫在眉睫,他却老往愉亲王府跑。昨儿个是他的新婚之夜,但为了你,他冷落了雯琪。这样痴情的男子上哪儿找啊?听额娘的话,不要闹脾气,珍惜你们所剩不多的相处时间,知道吗?”
“唉,我知道了,不生他的气就是了。”阿芷毕竟不是铁石心肠。
“这才乖,额娘这就请他进来,不打搅你们了。”说完,福晋笑咪咪地走出水阁。
片刻后,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进阴暗的卧房,玄煜挺拔的身形出现在她的眼前。
“阿芷。”
“从我化身临江,进入王府以来,第一次听到你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叫我。”
“如果早知道临江就是阿芷,我绝不会那样粗暴地对待你。”玄煜显得十分懊悔。“阿芷,你瞒得我好苦啊!”“世界上的女子,除了阿芷以外,难道就没有值得你怜惜的了吗?”
“没有。”他握住她的柔荑,凑近唇边一吻。
“雯琪现在是你的福晋,她要伴你走过漫漫人生,你应该试着去喜欢她。”她强忍心痛地劝道。
“谁是雯琪?我只知道愉亲王府的阿芷格格。”玄煜深情款款凝视着她,这句充满痴情的话,在他下江南前,也曾经在愉亲王府的花园里对她说过。
“煜哥哥”她当然记忆犹新,如今听来,真是又甜又苦。“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办法永远陪着你。”
“我接受你一定得走的事实,但我想要问清楚,你去而复回,暂时逗留人间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你。麒麟王告诉我,你在近期内会遇上一个攸关生死的劫难,如果我愿意放弃冤死的仇恨,不对八阿哥一党报复,那他可以恩准我逗留人间,直到帮助你化消这个灾劫为止。”
“麒麟王是谁?”
“他是掌管咱们北方天地的神祗,是人类未知的另一个世界里的主宰。”
“他既掌握着你在人间的去留,那我必须见他一面,能办得到吗?”他若能说服麒麟王,阿芷就能留下来了。
“人类想见到神灵,必须有相当的机缘才行,怎么能说见就见呢?煜哥哥,你不要想留住我想疯了。”阿芷轻叹道。
“我是想疯了!”玄煜将额头轻轻抵住她的,深情地说:“只要能永远留下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不可能的,煜哥哥。我想我们是有情无分。”她抬起小手捧住他的脸,对他的痴心万般心痛。
“不,我有一个留住你的好方法。”说完,玄煜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什么?”
“只要我让那个生死灾劫永远不出现,我就永远不会失去你。”
“异想天开,命运是早注定好的。”
“为了你,我要当一个扭转命运的人。”他语气坚决地说。“我即刻进宫面见皇上,向皇上明说我无心朝政,对皇储人选也不再表达任何意见。如此一来,怀有野心的皇子们就不会再有觊觎我的恶念,我便可以太平过日子。”
“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会的,我爱你的心足以感逃诏地,自然也可以扭转命运。”
“煜哥哥,额娘说得对,你真是世界上第一等痴情人。”阿芷柔柔地笑了。“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现在这个身体是麒麟主恩赐的,虽然有体温,也可以像人一般运作,但终究不属于正常的人体,只算是半人半灵。而灵气怕光,因此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太阳下行走,你不害怕吗?”
“阿芷,我也必须告诉你,今生今世,只有一件事情会让我害怕。”玄煜温柔地执起她的下颔,漾满深情的眸子直直望入她的秋瞳“那就是失去你。只有失去你,不能和你在一起会让我崩溃,让我痛得发狂。”
阿芷无语,刹那间热泪盈眶。
“真是笨喔!早知道事情会这样完美的发展,当初根本就无须隐瞒嘛!”一身白衣的玲珑坐在横梁之上,两只脚还晃来晃去。“格格啊,我的主子真是又痴情又聪明,你说是不?”
阿芷微微一笑,玄煜前脚才走,玲珑就迫不及待窜出来了。
“你先别太乐观,他现在才进宫面圣,结果如何也未可知。况且,我觉得即便皇上准许煜哥哥从此不再过问皇储一事,煜哥哥的灾难也不会因此消弭,毕竟麒麟王如此神通广大,一切都应该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你没听过‘仙人打鼓有时错’这句话吗?即使是至高无上的神,也难免会有算错的时候。格格,你放心啦。”玲珑嘻嘻笑道。
“希望如此,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事情并不会因此而改变什么。”“砰”的一声,门口射入一束阳光,幸而阿芷坐在内室,否则又要被刺眼的光芒吓到了。
“有人来了,玲珑,你快下去。”
“这里住的是谁啊?乌漆麻黑的,搞什么鬼!”是雯琪的声音!阿芷万万没料到雯琪居然会上水阁来。
在一名婢女的身后,出现了雍容华贵的雯琪,她冷傲的睨视着阿芷。“你就是府里议论纷纷的奇妙格格?”
“‘格格’两字可不敢当,福晋请坐。”阿芷从容地倒了杯茶当然是蜂蜜茶。
“大胆!见了福晋,为何不行礼?”雯琪由娘家带来的贴身丫头风雪严厉斥道。
“喔、对不起,是临江失礼了。”阿芷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行礼就行礼吧,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临江见过福晋,福晋万福”
雯琪环视四周,黑暗让她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诡异的气氛却是不言而喻,一看就真像会闹鬼的样子,难怪下人们怕得要命。
凤凰形的香炉里冒着袅袅的香烟;这味道仿佛是阿芷惯用的。她再看向桌上十数碟精致小点,清一色泛着甜腻的香味,看样子这个女人嗜吃甜食。哼!这点也和阿芷一模一样。
酷似阿芷的一切,都让雯琪感到极端嫌恶。她端起茶杯,不悦地啜了一口,猛然吐了出来。
蜂蜜茶!
“你”雯琪冷怒的笑了“高啊!你这贱人倒很有心机,以为处处学着一个死人,就可以勾引王爷了吗?”
“我没有学谁呀。”阿芷淡淡笑道。
“你还嘴硬!我可以告诉你,没有用的!我是由皇上指婚,永远是隆亲王的正福晋。而你,若妄想当个侧福晋,最好先掂掂自己有几两重!”雯琪挑明了威胁。
“福晋误会了,我从来不想当什么侧福晋。”
“那你刻意学着阿芷那个死人的一切做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昨夜你和王爷干了什么好事!”想到新婚之夜就被丈夫冷落,雯琪真是满肚子火。
“昨夜我不过陪王爷喝了点酒,没有什么。至于福晋所指控的,这些酷似阿芷格格所喜爱的东西说实话,并不是为我自己准备的。”阿芷微微一笑,雯琪傲慢的气焰丝毫没有激怒她,相反的,却挑起她恶作剧的报复心,她决定再好好吓她次。
“喔?难不成这水阁里还住着其他人?”玄煜到底藏了几个娇?
“‘人’是没有,不过常有个朋友会来坐坐。”
“什么朋友?”
“咦,福晋不是打听过临江的事吗?如此就该知道,我这水阁常会有些正常人都不希望见到的访客。”
“哈!装神弄鬼那一套对我不管用,别拿我和那些蠢奴才相比!”雯琪冷笑道。不过阴暗的室内,确实充斥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气氛,让她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风雪,把窗帘全部拉起来。我倒想见识见识,青天白日之下,还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妖魔鬼怪!”
“拉什么窗帘呢?我不喜欢。”不知何时,一个“人”居然坐到雯琪身边,开口说话,并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甜茶。
“吓!你!”雯琪一惊,触电般跳了起来。什么时候她身边坐了个人,而她竟浑然不觉。
当雯琪看清身旁人的面貌,马上发出惊悚的尖叫。
“啊”“福晋,这位就是常上水阁的朋友,阿芷格格。桌上这些甜点,也都是为她准备的。”阿芷笑得很坏。
“鬼鬼啊!”雯琪凄厉地大叫,主仆两人没命的冲了出去。
“哼!没那个胆子,就别上水阁来找麻烦,她才应该先掂掂自已有几两重呢!”话声方落,阿芷的形貌消失,恢复玲珑的模样。
“她这一吓可不轻了,大概再也不敢上水阁来了吧,我们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阿芷看到雯琪由原本的盛气凌人转为落荒而逃,心中真有说不出的痛快。
“当然罗,知格格者,莫若玲珑嘛!”玲珑轻飘飘地荡到横梁上,得意地哈哈大笑。
***
“臣见过皇上。”玄煜朝坐在上位的皇帝叩首行礼。
“八弟,你这新郎官才当了一天,怎么就迫不及待面圣了呢?”皇帝笑道“难道是特地来感谢朕作主,为你匹配了一桩好姻缘不成?”
“皇上钦赐良缘,臣弟甚感光荣。”其实玄煜心里根本不这么想,但有求于君,先说说场面话是必要的。“但臣弟今日面圣,却是为了另一件事。”
“喔,何事?”
“臣请求皇上,恩准臣得以不再过问立储大事。”
“为什么?”皇帝讶异地挑高一道眉“难不成这件事给你惹上了麻烦?”皇子间斗争相当激烈,特别是允初、允祯、允稷三派,这点皇帝了然于心。
“不,只是臣弟以为,立储虽是国本,但毕竟还是天子的家务事,臣弟似乎不好干预。再者,臣弟一向深居简出,尽量谢绝访客,对诸皇子的认知不够深入,唯恐因此扰乱了圣听,便是弥天的罪过了。”玄煜说得相当诚恳。
“这唉,八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朕的儿子们,在朕的面前哪个不是中规中矩的?但暗地里如何,朕却无法得知,因此才要你这个旁观者来提醒朕。朕知道你天性淡泊、公私分明,所以很放心的把这个监听的责任交给你,因为你绝对不会扶党,也够理智、够精明,实在是朕立定储君时,不可或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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