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华只好放弃了。
“看来,我只能当你的朋友。”
什么朋友?呸!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后有一双眼睛在偷窥,一脸不屑。
“嗯,最特别的好朋友。”她诚挚的道。
陈裕华眼眸一亮。
恶──翔一觉得他快听不下去了。
突然,陈裕华捧起了薇柔的脸,印下他的唇。
翔一心痛得差点大叫,想要冲出去阻止对方,却不小心被突起的地毯绊了一跤,整个人趴在地上。
“哎哟”他捂着前额喊疼,随即紧张的爬回门后,伸出头继续探看。
幸好没被发现。
“送给你,这是我的初吻。”陈裕华微微一笑道。
我的天!翔一先是张大了嘴巴,随即一脸瞧不起人的表情。
真可怜,到现在才送出初吻,我猜得没错,一看就知道他很逊!
薇柔吃了一惊。
虽说他只是轻轻地印上友谊的吻,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还真令她呆愕。
“这下子,你就真的成了我特别的朋友啦!bye!”说完,陈裕华潇洒的离去。
她呆站在那儿目送他离开。
幸好这不是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早给了翔一
薇柔走进病房,看见翔一正静静的瞅着她,若有所思。
她的心猛地一揪。
他最近变得好奇怪,静得让人不安。
“你稀饭吃了没有?”
她掀开碗盖,见到里头原封不动,她马上泄气。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病倒。
表面上他吃的是医院的伙食,实际上那些都是宫仁贵命人偷偷为他做的,当然有的时候也有她的爱心烹调,可是他都皱着眉把那些食物推开。
“你再这样不吃不喝是不行的。”无论如何都要教他吃一点。
翔一又蹙起眉。
他想吃三明治,想喝新鲜的番茄汁!他为什么要喝稀饭?那是给没牙齿的老人家吃的。
可是他凭什么讨价还价?他的癌细胞说不定就怕那些营养,他吃得愈少、愈清淡,说不定能活得愈久,唉!
“再不吃,我就给你打针喔。”她吓唬他道。
他好久没打针了,现在想想,说不定是那个时候医生觉得他没救了,所以开始不打的,唉!
不过与其关心他的癌细胞,他更关心她和那个男人的进展。
“那男的怎么都没来看你呢?”他想听听她怎么说。
刚刚他们两个在走廊上卿卿我我,令他看了很不舒服,所以他急着想要知道结果。
“他不会再来了。”
真的?翔一眼睛一亮。
“为什么?”他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突然觉得胃口好得可以吃东西了。
“你吃,我就告诉你。”
“行。”他马上拿起稀饭吃起来。
“因为我不爱他。”薇柔一脸无奈的看着他。“他钻不进我的心底。”翔一,你懂吗?你这个混蛋!
“嗯、嗯、嗯。”他很高兴的连点了几下头,脸颊鼓鼓的,好不容易才把稀饭吞进去,一脸快乐。“真是明智的抉择。”
她一呆,接着高兴地问:“喔?怎么说?”
也许他看出她对他特别的用心和照顾,说不定他有点爱上她了?
“我可以帮你介绍更好的男人。”就是他宫翔一啦,除了他还有谁?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没资格说爱的,唉!
她敛住笑容的看着他。
“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呃!”他深吸了口气,打住话。
等奇迹出现了,他要告诉她,谢谢她这么尽心尽力的为他医治,不然他好几次都难过得撑不下去。
他还要告诉她,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花心、令女人伤脑筋的男人了。
他要痛改前非,他会的!
他不再浪荡、不再风流、不再荒唐,他发誓!
像他这样终于收心的男人,她愿不愿意跟他交往看看?
“唉!”他沉重的叹口气,千言万语梗在喉中。
为什么奇迹还不快出现?他等得快发疯了。
“唉?”她学他,一直瞅着他看。
“我我再帮你介绍个更帅的。”要不然要怎么说?
听到他这么说,她气呼呼的板着脸。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直笑。“其实你可以跟别的男人交往看看,不一定要他。”他说得很含蓄。
什么东西嘛,他要说的就是这个?
“你有很好的意见?”她马上一脸冷然。
“嗯。”翔一点点头。“比如说,找个有情趣点的男人。”像他就不错。
薇柔抽了口气。
这个可恶的男人,她爱着他,他却急着把她推给别人?
“我教你准备后事,显然你没听进去。”
“可是我觉得我壮得像头牛呀!”除了偶尔觉得胸闷之外。“这是回光返照吗?”
“没错。”她弹了弹葯瓶,准备替他打针。“我再帮你多打几针,让你壮得像恐龙。”
“不!”这一回的针竟然比过去都粗!
“还是你想接受化疗?”她笑着恐吓道。
他最怕听到“化疗”这两个字,每当他不听话时,这两个字比紧箍咒还有效。
他只好乖乖的趴在床上让她打针。
“轻轻一点哎哟!”他整个人拉直。
她咬牙。对付这种色胚出手能轻吗?
她早该知道,当一个男孩到了七岁还会尿床,长大了后就绝对会是个坏胚子!她如果早知道这个道理,就不会失心那么多年。
“还还要?”他又叫了起来。
那很疼耶!
“哼!”她气得眼中冒火,又用力一刺。
“哎哟──”他痛得大喊。
“好了。”她拍拍他的脑袋,连打他两针,总算让她满意。“你可以起来了。”这样就不怕他会营养不良了。
他含着泪,根本不敢翻身,怕压到了打针的部位会更痛。
“你可以出院回家了。”
“什么?”他扭头看向她。
“我想,不会有奇迹出现了。”因为他一再教人伤心。
“什么?”他大叫,猛地车身坐起,痛得脸都直了。“为什么?也许奇迹已经在我体内出现了,我一点都没有快死的感觉啊!”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他就觉得安心,她静静地瞅着他的模样好美,她一心一意想把他治好的表现总令他窝心。
为什么她要放弃他了?为什么?
“不,我不走。”他惊惶地道。
“剩下最后的时日,你应该多多跟家人相处。”
谁教他要把她推给别的男人,不这么做,她无法出一口气。
他一脸呆滞,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样。
对,他应该回家,这段剩下不多的日子,他应该回家克尽孝道,好好弥补对家人的亏欠。
“好。”
听见他这么回答,她吃了一惊。
其实刚刚那些全是气话,她并不是真的想逼他走,可是他实在让她气得忍不住啊,怎么办?
“谢谢你,纪大夫。”
是他不肯接受化疗的,他不怪谁。是他连尝试开刀的勇气都没有,他谁也不怪。上帝毕竟没有听见他的祷告,祂怎么可能眷顾得了这么多人呢?他满脸悲伤,垂下了头。
“纪医生,请让我静一静。”他揉着眉心道。
“你该不会想不开吧?”她担忧的按着他的肩。
他突然笑了起来,抬起了脸。
薇柔惊愕的看着他。
他哭了。
她不忍的捂着胸口,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想不开?呵,我还巴不得老天爷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她担忧的一直望着他,他的眼泪揉碎了她的心。
“你千万别想不开”她捂着胸口,脸色比他还苍白。
她要赶紧打电话告诉宫爷爷,她把事情搞砸了,一怒之下她就气得什么都忘了。
“对不起”她呜咽了出来,觉得好愧疚,自己好残忍。
头一次有女人真心的为他掉泪翔一突然将她揽进怀中,万分感动,更惊觉自己以前的胡涂。
“谢谢你,纪大夫。”他埋首嗅闻她的发香,真希望这一刻就这么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