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打听到任何镜观的消息?”在下车前他突然问。
“她”裴宇风一时语塞“最近是有一个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被歹徒逼落山崖的事”
“逼落山崖?”阎焰的笑容凝结了。“什么样的女孩子?”妹妹的长相美得出奇,且又因为在外国长大,因此说著一口英语腔的国语,她是个很好认的女孩。
“经歹徒描述那位被他逼落山崖的女孩,我们觉得”黄娟顿了一下。“那女孩应该是她错不了。”
阎焰的脸色十分难看,时时挂在脸上的从容笑意不见了,他沉默的把行李安置好,过了许久才问:“尸体找到了没有?”
“到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裴宇风知道此时阎焰心情的哀痛“我曾亲自到崖下搜寻,也无所获。”
阎焰坐了下来,将脸埋进双手,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找个时间,我也要到崖下看看。”
“崖下已经几乎搜遍了”裴宇风提醒他,就算他亲自走一回,只怕仍是空手而回。
“今天”阎焰忽然想到了宫居雁说的话,于是急忙的问:“今天是农历几月几号?”
“农历八月初二。”黄娟看了下墙上的月历。
“农历八月二号”阎焰喃喃自语。
如果没记错,宫居雁口中的“大****”开启日应该快出现了。它出现的日子是中秋节前后,莫非莫非镜观已经被“大****”带到古代去了?不会吧!“阎焰,你怎么啦?”裴宇风发觉他神情不对。
“不!我一定得亲自到山崖下一趟!”
“那么明天我陪你下去一趟。”既然他那么坚持,裴宇风也只得舍命陪君子了。
早上五点不到,裴宇风便陪著阎焰到山崖下找寻阎镜观,临行前他交代黄娟到医院去帮他照顾一下温少筠。
来到了医院,黄娟请温太太先回去休息,自己则坐在床缘的椅子上陪温少筠。
真可怜!记得她和裴宇风初到这里时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那时的温少筠仍是个活泼美丽、惹人怜爱的女子。而今呢?望着病床上,那个双颊凹陷、眼眶黑陷、瘦骨如柴的女子,任谁也不相信她就是美丽的温少筠。
血癌真的是种令人闻之色变的病。
同样是女人,她能够体会温少筠对于裴宇风的深情。自己不也曾经为了齐傲那样疯狂过吗?因此,她能够原谅温少筠对自己不怎么友善的态度。
如果今天李香君要和她抢裴宇风,相信她同样也不会给李香君好脸色。
就在黄娟凝视著温少筠之际,她忽地转醒了。
“是是你。”温少筠有气无力的说著话,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宇风?他他不在这里吗?”
“他陪组织里的一个同事去找寻他下落不明的妹子。”黄娟看她挣扎地想坐起来的样子,于是帮她拿了个枕头让她半坐卧著。“想做什么只管告诉我。”温少筠虽然仍是病得厉害,但是,她今天的意识似乎比前几天清醒了很多。
“我我对你的态度那么差你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她看着黄娟,慢慢的说。
“你的心情我了解。你把我当成是你的情敌,对我的态度自然不可能好。”她真心的说。
“我的心情你真的了解吗?”温少筠红了眼眶,摇著头“不!你不会了解的!永远不会了解。你和宇风是两情相悦我我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宇风只是因为同情我才向我求婚!”
原来自己和裴宇风的事,她都知道,黄娟垂著眼睑,此时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再继续“欺瞒”她,一切就变得矫情了。
“所以我的痛苦你不会懂的。”
“不!”黄娟看着她“我也曾经有过像你那样的苦。我曾经狂恋过宇风的一个朋友,而那个朋友,他早就有了心仪的物件。”她苦苦一笑“把我从那痛苦的深渊中救出来的,正是宇风。”
“好羡慕你你所拥有的感情是我这辈子永远得不到的。他他的视线永远都是跟随著你的。”
“你对他的深情他很感动。”
“可是,他无法回应我,不是吗?”温少筠叹了口气“感情必须是双向的,单恋的苦好苦、好苦!”她看着温少筠,心想,其实她是一个好人,今天如果不是因为裴宇风,她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你知道我何时开始对宇风倾心吗?是打从一开始。第一次我在干爹的办公室见到他时就好喜欢他!可是到现在为止,仍是我喜欢他,而他仍旧是只把我当成妹妹。”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更何况,他对你的好一般人都看得明白,更何况是我?”她幽幽的说:“曾经,我也试图告诉自己,这份感情终是让我等到了,就算所剩的日子不多,能盼到梦寐以求的感情,这一生算是无憾了。可是当我努力的想自欺欺人时,宇风温柔的眼神总是不经意的追寻著你的身影终于,我的美梦醒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很抱歉。”伤害那么一个多情女子,黄娟觉得好难过。
“为什么要说抱歉?你并没有错。”生命越要走到尽头,温少筠觉得自己越放得下一切。“爱情本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就像我,不也莫名其妙的执著著一份遥不可及的恋情?这份恋情我没有获得结果,但是我不后悔执著过。因为它,我的生命更加充实,如果再来一回,我仍会执迷不悔的爱上宇风。因为他值得去爱。”
她的深情告白令黄娟动容。
“没能爱上你,宇风好傻。”一股难过上了心头,黄娟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比起她的爱自己的付出真是渺小得可怜!
“不!他一向是个聪明人,所选择的物件也一定是最好的。”她一向相信他的眼光,就如同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一般“第一次看到你,在我心中就起了不小的不安,虽然那时候我并不知你们两人是一对。”她脸上有著淡淡的苦笑“这该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吗?”
“你是一个好女孩,是宇风没福份。”
“不!我很幸运,能够认识他。”她伸出手握著黄娟的手“我的日子不多了,可能没法子参加你和宇风的婚礼了。”她不想再占著该属于黄娟的幸福不放。裴宇风既不是属于她的,她没理由老霸占著他。
“少筠”这是黄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原来从‘情敌’口中叫出来的‘少筠’也可以那么亲切!”温少筠一笑“带著我的祝福,好好把握住宇风。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会的。”泪水把她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一片。
“知道吗?我一直都没恨过你,只是好嫉妒你!你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不及的梦从加入组织到得到宇风的心,这一切的一切你拥有我全部的梦”
黄娟看温少筠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越来越没力气,于是她说:“你还病著呢,别说太多话。”她扶著温少筠躺下。
“我休息一下好累”
找不到!真的找不到!世上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奇怪的事情?人明明是从山顶上被逼落的,可是山谷下却找不到阎镜观的尸首。
搜寻的工作一连进行了三、四天,可是就是没找到阎镜观。
站在山崖上,阎焰的神情既疲惫又茫然。
“阎焰。”裴宇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没道理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他蹲了下来“镜观到目前仍是下落不明,而外公的电话又催得急我”他俊雅的脸上有著愁容。“镜观一直都是爷爷的手心肉,要是他知道她跌落山谷,至今下落不明”他真的没勇气再继续往下想。
“那丫头一点也没有短命相,相信她一定能化险为夷。”现在裴宇风也只能用这样的话安慰他了。“走吧,我们先回去,必要的时候请总部援助。”
阎焰摇了摇头“这是肯特家的事,没理由要总部帮忙。”他舒了口气站了起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就算死了也要见尸!”
忙了几天,阎焰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原本裴宇风想送他回去休息,隔一天和他再前往医院探视温少筠的,但是,他十分坚持今天前往医院。
“情况非常不好!”阎焰皱著眉头看着在病床上熟睡的温少筠。
“她在你们去寻找镜观那天早上曾清醒过,接著就一直持续昏睡著。”黄娟这几天一直守在温少筠身边,眼睛几乎没阖上。
“阎医生,听说你是一个非常出名的医生,救救小女吧!”温太太说著就要跪下来了。
“温太太”阎焰皱著眉,摇了摇头“我没有法子救她。”血癌末期,就算此刻有适合她的人捐赠骨髓也来不及了。
温少筠的父亲毕竟较理智,他缓缓的开口“癌症病人到末期都十分痛苦的,”他老泪纵横“我不求你能救她,只希望你想个法子,让她较没有痛苦的走吧!我就那么一个女儿不想再看她受受折磨了。”
沉默了一下,阎焰说:“有一个方法能使她较不痛苦的离开人间。”
“什么法子?”温老先生哭红了眼。
“安乐死。”
“安乐死!”温太大第一个表示反对,她一把扑向阎焰,哭喊著“你这蒙古大夫医生是救人,你却是想杀人你恶魔、魔鬼你给我出去”“老伴,”温老先生忙拦著妻子“少筠现在活著比死还痛苦你知不知道?人家阎医生一片好意,你怎么可以那样对人家?”他一面劝著妻子,一面回头向阎焰道歉“对不起,内人她”
“我知道,不会见怪的。”亲人即将离开的苦那是人间至苦,他无法安慰已觉内疚,怎忍心再责备。
安乐死?裴宇风站在一旁听到这名词时也是心中一阵茫然。
那一针扎下,温少筠的痛苦就解脱了,可是那一针扎下,他和她、她和父母、朋友一切所爱、所恨的人就天人永隔了。
他抚著眼睛,泪水终究是夺眶而出。
站在裴宇风身旁的黄娟也哭红了眼。一个年轻的生命难道就随著那一针扎下,结束了吗?生命好脆弱!
阎焰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温少筠,叹了口气“这件事你们再商量吧。”站在人道立场,他真的希望温家两老能让女儿安乐死,要不,只怕温少筠的痛苦还有得耗,只是温太太已经如此伤痛了,他又何忍再刺激她?由他们自己决定吧!
“不用商量了!我绝对不会采用什么‘安乐死’的!你这庸医,没法子救我女儿也就算了,居然还诅咒她死!”温太太又是哭又是吼大叫,接著又想扑向阎焰。“我们温家的事不劳你担心,蒙古大夫,我要打电话到美国给少筠的干爹,他一定救得了她!”
阎焰淡淡的看着温太太。“安乐死的提议就是‘头头’交代的,你不信可以立即打电话到美国问他。”
“不可能的!”温太太大骂“你这庸医,你给我出去,再也不要见到你”阎焰被温太太左一句“庸医”右一句“蒙古大夫”的给骂出病房,在通廊他和裴宇风走在一块。
“生平第一次被骂得那么惨!”唉!堂堂一个耶鲁医学博士给一个妇道人家骂成蒙古大夫?庸医?阎焰真有些哭笑不得。
“温伯母情绪十分不稳定,希望你不会与她计较。”
“她的心情我了解。”阎焰的风度是一等一的,哪有可能为此而生气。
“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忙了几天你也累了。”
“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著我找寻镜观。”
“怎么那么说?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小镜观那娃儿聪明伶俐,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亲妹妹,如今她发生了事情,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谢谢你。”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