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别问了!快去。”在李佩茹上车前,他交给她一颗像图钉的东西“若是怀哲不听你的话,坚持留在这里,你就将这东西往她手臂上拍,不消多久,她就会安静下来了。”他交给她的是密警常用的镇定针。
“喂,姓聂的,你在蘑菇些什么中.你今天不进这屋子来,明天我就多杀几个你的亲朋好友、职员属下的,直到你自己再来找我为止。”
不理会岗田鬼面的大吼大叫,聂煊直到李佩茹把车子开离这是非之地才回头。
正当他一步步的往那废工寮走去的同时,桑怀哲正和李佩茹吵了起来。
“为什么不等聂煊上车?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很需要我们?”
“我们在那里只会增加他的负担而已。”聂煊第一次这样谨慎的交付事情给她,她一定要完成任务,不负他所托。“所以我们必须离开。”
“你要走,你走,我要回去。”现在聂煊一定很危急,她这样一走了之算什么?就算就算他认为她在那里是个累赘,她还是坚持在那里陪他。“停车!我叫你停车!”
除了加快车速之外,为了避免桑怀哲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李佩茹已先一步将那镇定针钉在她手上。
“你你干啥?”桑怀哲忽地感到手臂上一麻,不知给打了什么“跟你说,我要下车!聂煊现在很危险的。”怎么她觉得头脑开始感到有些昏昏的?
“他若危险,我们在那里也帮不上忙。”她也想回去看看,可是她真的有些怕,不管了,聂煊说过,他应付得了的,该相信他,是不?李佩茹暗忖。
“下车,我要下”喃哺自语后,桑怀哲的感觉愈来愈迟钝,最后黑暗吞噬了她。
“聂煊”桑怀哲紧闭着双眼,口中却是念念有辞“聂煊!”她大叫了一声,身子整个弹坐了起来。
口干舌燥的润了下干涩的喉咙,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已处身于熟悉的房内。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和聂煊在一块吗?她一点一滴的重拾昨天的记忆,想起李佩茹带着她离开的事。
李佩茹好像在她手臂上扎了什么东西,然后,她就渐渐的失去意识了,对了!是这样没错,会回到这里,想必是李佩茹送她回来的。
聂煊呢?桑怀哲一想起他就心神不宁,不知他回来了没有?她匆匆的下楼,却在屋子里看不到聂煊的形踪,只见到佣人在收拾着屋子里的书报。
佣人抬起头来,讶异的发现女主人已醒来“桑小姐,你醒啦,早餐要吃什么?”
“王妈,聂聂先生有没有回来?”她现在没心情吃东西,只想早些知道聂煊现在在哪里。
“没有啊,昨天只有李小姐送你回来而已,没看到聂先生回来。”她一向睡得浅,若主人回来她不会不知道的。
“怎么会?”她锁着眉,又重复的念着“怎么会没有回来?”正当她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李佩茹适时的出现了。桑怀哲一看到李佩茹,仿佛找到了个可以商量的对象似的,急忙的迎向对方“你来得正好!咱们一块到昨天那废工寮一趟吧,不知聂煊他怎么了?”
“废工寮不必去了。”李佩茹红了眼眶“想见聂煊的话,跟我来。”
上了车之后,桑怀哲三番两次的沉不住气想知道李佩茹究竟要带她到哪儿见聂煊。不知为什么,心中的一股极不安的情绪让她一刻也无法平静下来。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李佩茹愈是不肯说,她心中的不安就多加深了一层。
“去了就知道。”她红着眼眶道。
昨天她送桑怀哲回去之后,心里愈想愈不对,于是就打电话报了警,希望能对聂大哥有所帮助,谁知
当她带着大批警察前往废工寮时,除了废工寮内数具歹徒的尸体之外,根本找不到聂大哥的踪影,找到最后,才在废工寮的后山发现岗田鬼面的尸体,然后寻着一些蛛蜘马迹找到摔下山崖的他。
他的伤势很严重,医生没把握他会醒来,只说要再观察几天,而且,就算他醒来,受到严重伤害的脊椎可能会使他下半身瘫痪,成为残废。
李佩茹暗喊了声,天!事情怎会变成这样?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怕怀哲会承受不住,可又不能不让怀哲知道。
虽然曾经她糊涂过,可打从最近发生这一连串的事情之后,她真的不再是从前那个骄纵不懂事的李佩茹了,她衷心的期盼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一切似乎都不如人愿。
车子在医院外的停车场停了下来,桑怀赵拼了李佩茹一眼,苍白的脸色教人不忍。“聂煊,他他没事吧?”她几乎是颤着唇把话说完的。
“正在加护病房中观察。”
“不!”深深的吸了口气,桑怀哲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恶梦,一切会在一觉醒来之后消逝的,只要醒来,恶梦就远离了。
李佩茹幽幽的叹了口气,才像打气般的在桑怀哲手上一握“走吧,咱们去看他。”她忍住了心中的话,也许,这是在他尚有呼吸的最后一眼了。最后一眼?她多么希望不是。
再度的深吸了口气,桑怀哲把盈眶的泪水逼回去,然后告诉自己,不管事情如何,不许自己脆弱!她一向不都是最看不起脆弱、经不起打击的人吗?
“怀哲。”看她的样子,李佩茹有些担心。
“我没事。”现在是聂煊最需要她的时候,若连她都如此软弱不堪,怎配当他的精神支柱?“走吧,咱们去看他。”她昂首挺胸的迈开步伐。
来到加护病房外的走廊时,桑怀哲意外的看到外头站了许多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五、六名警察中,有一名穿着便服的俊秀男人立在其中,他突出的身高如同鹤立鸡群般的显着。
那名男人有着和聂煊神似的俊美模样,甚至连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只是聂煊的神情常是带着玩世不恭的讥讽笑意,而这名男人却是令人望之生畏,从他身上,似乎感觉不出一些些的温度。
桑怀哲再仔细一看,发现那男人的怀中有一名正哭得伤心的老妇人,那妇人是和她有过数面之缘的聂夫人。
桑怀哲和李佩茹一走近,聂夫人看到她们,立即又对着桑怀赵妻起来。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要我的儿子受这样的伤害,那些黑道分子真是无法无天!”
“伯母。”桑怀哲被聂夫人哭乱了心绪,伪装的坚强面具摇摇欲坠,她咬着唇,试着平静情绪。隔着加护病房的玻璃,她看见全身缠着绷带的聂煊,若不是号码牌上有写明名字,她根本认不出那名全身百分之七、八十全缠着绷带和纱布的人是他。
“医生说煊儿还要再观察几天才能确定他是否醒得过来。”聂夫人似乎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怀哲,你不是医生吗?也许也许你医术高明,可以可以让他马上醒来?对不对?听说你是耶鲁高材生,你一定可以!”说着,她又指着旁边那高大男人“一定会帮我忙的,是不?哪像他,出自名医学院,顶了个医学博士啥用?连自己的双胞胎弟弟都无法救。”
那名男人正是聂煊的孪生哥哥聂雨。听母亲这一说,他仍是面无表情。
“怀哲,你一定有办法救煊儿的,是不?”
“伯母,我是妇产科医生。”虽然她多少也懂得一些其他科的东西,但那终究不是她的专长。
“连你也救不了他了吗?”聂夫人又绝望的哭起来“不!谁来救救我儿子!”她歇斯底里的痛哭起来。
聂雨为了怕母亲伤心过度,向院方要了一支镇定剂为她打了之后,扶她到一旁休息。
安顿好母亲之后,聂雨淡淡的对桑怀哲说:“对不起,家母失态了。”
桑怀哲摇了下头表示能够了解聂夫人此刻的心情。眼光从方才到现在,一直都在聂煊身上的她喃喃的说:“不知道方才医生怎么说?”除了方才聂夫人透露的尚未脱离险境,仍在观察中之外,对于他的病情,她一无所知。
“他若能醒来,仍有下半身瘫痪的忧虑。”聂雨说。
他的话像一把刀直扎桑怀哲胸口。下半身瘫痪?天!不由得,她心痛的闭上了眼。
若情况真如此糟,叫聂煊怎么活下去?他是一个那样俊秀、那样自信、自负的人,在他拥有近乎完美的一切之后,老天何其残忍的又夺走了他的完美?
她爱他,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都不会改变她对他的爱,可是他呢?她没勇气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