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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哥和她还是不一样的,她救的那个不是人,而是一条蛇,东郭先生那条蛇。
提起此事,厉南衍还是有愧疚的:“抱歉,我晚了一步,没能救出你哥。”
“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止死一次,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至于我哥那条命,”南风看向窗外,飞机已经上升到云层,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她眼中霜雪的颜色,“我自然会去跟该负全责的人算清楚。”
此去万里之外,但别急,她早晚会回去。
……
冬天快要来临的时候,夏桑榆又回了一趟中国,这次她是代表她现在所在的公司去和陆氏洽谈合作,所以理所当然的,她见到了陆城遇。
男人在她看来并没有任何变化,整齐而熨帖的黑色西装穿在他的身上,笔挺而优雅,外加一件浅淡亚麻色的毛呢外套,站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她却无端想起几个月前在洛杉矶机场碰见南风时,和她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的头发也是这种比阳光还淡的颜色。
陆城遇抬眸朝她投去视线,夏桑榆才动身走过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陆城遇打开后座车门。双方刚签完合同,再加上他们的私人关系,她回国一趟也不容易,所以他就做东请她一起吃饭。
车子在榕城最有名的餐厅聚春居停下,这一顿饭只有他们两个人吃,所以也没太多拘束,只是夏桑榆有心事,席上有些走神,陆城遇问了几句她的近况她都没有回答。
“在想什么?”
夏桑榆一下回神:“没,在想工作上的事……你问我的情况吗?我很好啊,对我来说,只要不是留在榕城,去哪里都没有区别。”她望着他,“那你呢?你好吗?”
陆城遇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运用蟹八件,将醉蟹的肉悉数从壳里挖出来,唇扬着:“我好不好,你现在不是看见了?”
夏桑榆干笑了笑,拿起柠檬水的杯子在两手间轻搓,忽然想起之前听到的事情,试探着问:“城遇,我听说最近大半年,陆公馆里都住着一个女人,她是谁啊?”
怕问得太刻意,她还特意笑开,揶揄道:“该不会是你的新情人吧?可我记得你的规矩不一向是情人养在外面,绝不会带回陆公馆么?什么时候改啦?”
她边说边观察他的表情,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可没有,他像是一个失去的颜色的人,脸上始终是寡淡的温漠,将蟹肉剔完,他抽了张湿巾擦手,也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以为他不会回答,夏桑榆低头喝了口柠檬水,这时候才听到男人说:“这条规矩,早就没有了。”
夏桑榆愣怔。
她是知道的,当初南风还是他的情人的时候就住进陆公馆,所以……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此后他的所有情人都能住在陆公馆,还是现在住在陆公馆的那个女人和当初的南风一样特殊……?
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陆城遇慢条斯理地吃完他的蟹,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桑榆,我是你二哥,以后喊我二哥,不要总是没大没小地直呼我的名字。”
然后起身:“有时间就去老宅看看母亲,她很想你。我下午还有个会,先回公司。”
服务生撩起隔断空间的珠帘,陆城遇走了出去,将要走下楼梯的时候,夏桑榆实在忍无可忍,对着他喊:“我见过南风!”
陆城遇的步伐微滞。
夏桑榆屏了口气,她答应南风不说,可是她要违背承诺了,大不了将来见到她再跟她道歉,她疾步追上去,开口就说:“我见过她,大概是四个月前,在洛……”
“桑榆,我不想知道。”陆城遇打断她。
夏桑榆睁大了眼睛。
她一个旁观者都憋不住想一吐为快,他怎么能不想知道?
“你说什么?你不想知道?她不是你的妻子吗?她不是你不顾祖母和母亲反对都要娶的妻子吗?你不是很在意她很喜欢她吗?我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但是我见过她,我和她说过话,我看到她和谁在一起,我可以告诉你,你去找啊!你去把她找回来啊!”
陆城遇眼波不动地等着她将话语全部倾倒完,才回道:“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
夏桑榆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人是南风啊……”
陆城遇舒着嘴角,眉目一如往昔俊美无双。
“我不用知道她在哪里,我在这里等她,她就会回来找我。”
她无论去往哪里,到最后都会回到他面前。
他就在这里,等着她。
等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