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敢打一名女真战士的脸?”他猛地攫住她的手腕“你找死!?”
她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他扭得像是坑谙掉似的疼痛“我我就是找死,你杀我啊!”她咬牙强忍地说。
对,就是这样!只要她再多激他几次,他一定会忍无可忍地动手杀她的!她想。
他眉丘狷怒地隆起“你”顿了一下,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他发现这就是她的企图,她不过是想趁机激怒他。
“你这么想死,为什么不干脆自尽?”他残酷地讥问着。
“要不是父亲说过不能自杀,我早就”
“原来如此。”他打断了她的话,勾起一抹无情的微笑。“我今天很累,没空跟你玩游戏,要玩的话,明天我奉陪到底。”
话罢,他脱去衣服往床上一躺,在躺下的同时,顺手就把她也往下带。
“啊!”她惊呼一声,心跳漏了半拍。
“睡吧!”格日勒将她锁在怀中,单手拉起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我不是替你暖床的女人!”安苏恼火地抗议着。
他沉下眼凝睇着她“我知道你不是,不过”他在她颊上轻佻地一捏“这是惟一能确保你不逃走的方法。”
这是什么奇怪的方法?她倒宁可让他绑着。
“你不如把我绑起来!”
“我不想把你当成犯人。”他捺住性子说。
“我现在却比犯人还不如。”她横眉竖眼地瞪着他。
他眉头一拧“你真要闹得我不能睡,我就对你”他哼地一笑,说:“你应该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吧?”
安苏心头一惊,顿时噤若寒蝉。
他露出一记胜利的笑容,既可恶却也迷人。
她负气地转过身子。我自粕以背对你吧!她心想着。
他没反对她背对自己,只是从她身后更加牢实地圈住她。他的脸靠在她耳后,双手环抱着她的纤腰,两腿紧依着她的曲线。
尽管背对着他,安苏还是隐约可以听见他稳健的心跳声,还有那浓沉的鼻息他的气息轻缓的吹在她耳际,仿若一首能教人安心入眠的催眠曲般。
太奇怪了,她不是应该因为他的无礼冒犯而生气懊恼吗?为何现在反而感到很安心呢?
不多久,他身上的温度传到她原本微有寒意的身躯上,渐渐地温暖了她彷佛快要冰冻的血液。
她是怎么了?难道她忘了他是囚禁她、侮辱她的男人吗!?
夜的前半段,她挣扎在心理与生理的迥异间;夜的后半段,她浑然未觉地深眠在他规律的呼吸声里***
安苏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的睡过觉了。
组成鬼面军后,她整日过着紧张的生活,别说是睡觉,就连吃个饭都觉得不安稳。
因为睡得舒服,她几乎快舍不得睁开眼睛,直到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着她的臀。
“嗯?”她略略睁开眼睛,很不自在地扭动身子。
感觉到她在扭动,格日勒在睡梦中仍本能地以手臂困住她。
她下意识地把手往下一探,只想把那顶着她的东西移开;一触及,一股火热便由她的指尖直往她胸口窜。
捏了一会儿,她突然惊觉到那是什么了。
她抽回手,双颊一阵火热漫烧。
天呀!她该是摸到了什么黄花闺女不能摸、不该摸的东西吧?
就在她脸红心跳、惊慌失措的同时,格日勒的两只手突兀且不安分地摸上了她的胸脯。
“啊!”她惊叫一声,急得伸手去拨。
倏地,她的耳际传来他的低笑声。“你刚才不也摸了我?”
她心头狂震,支支吾吾地“我我”
“你什么?”他捏着她的肩膀,用力地将她转过身来。
他把脸贴近她,近得几乎要亲上她的鼻头。
迎着他炙热的眸子,安苏不觉一阵轻颤。“你你下流”除了骂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我下流?”他哼地一笑“那摸我的你又算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我以为我我只是想移开它”她说得七七八八地,连她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鬼东西。
看他似笑非笑,一脸使坏地睇着自己,安苏就觉浑身燥热。
“总总之你下流!”她不知所云地又补上一句。
愿着她那娇羞又气恼的模样,格日勒内心为之一震。
“我身体好,每朝必一柱擎天也算是下流?”他略带狎意地问。
安苏不想跟他讨论这种事,只想赶紧脱离他的温暖怀抱。“放开我!天亮了。”
他紧紧地锁着她,神情突然变得有点沉郁悲伤。
觑见他眼底那一抹教人心痛的凄然,安苏的心头陡地一震。那是什么?他他怎会有那么悲伤的眼神?
“你有夫家了吗?”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怔“关你何事?”
“我不想淫人妻女。”他的话大胆直接得教人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我说有呢?”她挑衅地瞅着他“你会放了我?”
他当真有点认真起来“也许”所爱遭夺的他亦不愿做出夺人所爱的事。
安苏很想马上对他说谎,但触及他那悲伤又寂寞的琥珀色眼眸,什么话都哽在喉头说不出口了。
“我一心报国,没有时间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她说。
“是吗?”一抹庆幸自他眼底闪过。“那就算我要了你也不算夺人所爱了。”
安苏一惊“你”这可恶的东西,她真不该被他的眼睛骗了。
榜日勒凝神注视着她微愠的脸蛋,心情十分复杂。他揪起眉心,再次露出那忧郁悲愤的神情。
见他眼中又出现那种眼神,安苏不觉困惑。为什么他情绪起伏得那么快速?
他似乎陷入了一段不为人知的回忆当中,表情恍惚,眼神也失去了焦距良久,他松开了她,径自翻身坐起。
“你说得对”他望向窗外,喃喃低语“天亮了。”
瞧着他沉默而忧伤的侧影,安苏的心情无由地沉重起来。
不知为什么,他的神情让她觉得好心痛***
榜日勒带着安苏在城里巡视了一圈,近午时分才回到雁来客栈。
一回来,阿忽利便前来求见。
“将军,属下有一事向将军报告,请将军移步”阿忽利睨着坐在床沿的安苏,略带疑忌。
榜日勒点头,大步走出了房门。
他往楼台上一站,神情冷淡地望着底下走动的人群。“你想谈她的事?”阿忽利跟随他已有一段时日,他不难猜到他的心思。
“是。”阿忽利恭谨地道。
“说吧!”
阿忽利顿了顿“是这样的我们都认为将军不该把她留在身边。”他有点疑畏地观了格日勒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之色,这才敢继续再说:“她是辽国人,又是鬼面军的头儿,留她已是后患,更何况将军你还把她留在自己炕上,这”阿忽利忠心为主,当然不希望主子因女人而误了大事,甚至是性命。
“阿忽利,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不会杀她的。”他断然地说。
“将军”阿忽利心急如焚地想再劝说。
榜日勒抬手阻止了他“我有我的想法。”
“阿忽利愚蠢,不明白将军为何要冒这种险?”他粗眉一拧,继续谏言“虽说她是个绝色美女,但毕竟身份特殊,再说以将军的条件,还怕没有比她更”
“够了。”他猛然打断了阿忽利,意味深长地道:“天下美女何只万千,但记住有些女人是无可取代的。”
阿忽利是个心直口快的粗人,什么话都放不住。“将军,她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葯,为什么你”“你听过冷儿这个名字吗?”他突然截断他的话问道。
阿忽利暗忖片刻“嗯”他有点犹豫,似乎生怕说错了什么“听说她是将军未过门的妻子,十几年前遭辽军强行掳走。”
其实阿忽利听到的还不只这样,据说他左眉的那一道伤痕,就是当初与辽军抵抗时所留下的;当年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虽然骑射俱优,武学造诣却还平平。
当时他因为伤重不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未过门的妻子被霸道的辽军带走;之后,他潜心习武,不曾再娶。
“她”格日勒眼中闪过一抹沉痛“她和冷儿很像。”
阿忽利一震“什什么?”原来他不杀她是因为她和他未过门的妻子样貌神似。
如此一来,他也不难理解他为何将那女人留在身边了;只是即使样子相似,毕竟还是全然不同的两个女人啊!这“我了解将军的心情,但她终究不是当年的冷儿姑娘,我怕”
“我会小心。”格日勒明白他的忧虑何在,他也知道有那样的顾虑实是难免。
“将军”
“阿忽利,”他打断了阿忽利“再让我观察她一些时日,若她真有异心,我会亲手杀了她。”
阿忽利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