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完毕,许婉婉像往常一样转身,关了电视,将一面巨大的镜子推倒姬青青面前。
身上的套着的褂子突然被用力扯开,空气瞬间充斥着身体的每个受创部位,痛楚加倍。
姬青青立刻偏过头。
不用看那面镜子,她也能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身上那些已经干涸了的血洞有多少个。
“啧,你躲什么躲?不看着镜子,你怎么能知道自己今天又会少掉那块肉呢……不过,话说回来,用姐姐的肉做药引给阿姨续命快满百天了呢,若不是这样,晨维他又怎么会有心情给我筹备一场奢华的婚礼呢!姐,你说是不是?”
许婉婉的手突然按在姬青青腹上。
胎儿开始不安的扭动,她不得不把脸转过来,按照许婉婉的心意那般正对着面前的镜子。
鼻子虽酸涩无比,可眼眶早已没有眼泪。
若不是为了腹中这个小生命,她压根就不可能撑到今天。
“嗯对,就这样,保持着这种……欲哭无泪的表情,只有看你这样我才会觉得满足和开心!”
许婉婉扬起头,巴掌大的小脸上挂着一股莫名狰狞的兴奋,而后飞快的拿起手术刀和钳子,像是选购猪肉那般在姬青青的身上挑肥拣瘦地扒拉起来。
她的脸靠近在姬青青的肩旁,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一眨不眨,像是在看一具早已没了呼吸的尸体。
她的手指时不时地戳到一些尚未结痂的伤口上,那种几乎贴于骨处的伤,每戳一下都能让姬青青痛到无法呼吸。
镜子很快被血色填充。
镜子里的女人因为疼痛而浸出满头冷汗,头发一缕缕垂在脸庞,遮挡了那张原本惊艳绝色的容颜,被悬挂在壁上的双手早已枯死,一张椅子支撑着她的腰臀部,血红色大褂被拉开,敞胸露怀……噢不,她已经完全没有胸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洞。
饶是日复一日的被这般凌虐,姬青青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得越发厉害。
锋利的手术刀切入皮肉肌肤的那种冰凉的痛楚缓缓传来,由于太缓慢而将切割的过程放大得格外漫长。
在大腿外侧切下了一块肉后,许婉婉随意地在她伤口上喷洒了一些麻药,然后小心翼翼将那块肉放在布满了冰块的盘子上。
“这可怎么办呢?你身上剩余的这些肉大概撑不到一百天了……”
许婉婉瞟了一眼姬青青几乎被剜得只剩肋骨的胸,又扫过她被吊得僵死的胳膊肉以及大腿上密集的血洞,最后停留在姬青青微微凸起却算是完整的小腹上,脸色冷清。
“这孽畜真是顽强,我还以为他根本撑不过三个月……”
姬青青立刻从疼痛中回过神来,额角发梢上的汗猛地落到了她的眼睛里,一阵锥心的痛。
难道……许婉婉想要的,还有自己腹中的孩子?
“呼呼!”
她开始挣扎起来。
然而许婉婉像是压根就没注意到她的情绪,依旧自言自语道:“不过这也好,月份更大一些的胎,药用价值更高,等你自然滑胎了,胚胎还刚好能作为最后的药引,应该比你这么多年来被爸爸用药调理的身体还要好上许多的……”
顿了顿,她忽地又笑道:“到了这样的时刻,姐,你都不打算用那本素问来换自己一条残命吗?我知道,就算没有了双手,没有了声音,你依旧有办法告诉我那孤本藏在哪里的,对不对?”
许婉婉你这个畜生,连一个无辜的胎儿都不放过!
姬青青在心底里无声的咆哮着,却看到许婉婉眸底那疯狂而狠毒的光。
“哦对了,姐,晨维回来了!”
“呼呼呼!”
姬青青张大了嘴巴狂吼起来,眸底的恨意疯狂蔓延,不过这一次早已不是为了仲晨维那个人渣,而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她以为,自己终究能撑下去给孩子一线生机的。
她以为,终会有人来拯救她的。
“呃,你这表情,是还不死心想要亲眼见他一面吗?呵呵……那我今儿个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