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蝶与灰翅虫

    　　周末，我带着女儿回娘家。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她在里外两个院子里种上了好些花和蔬菜。

    我们到的时候，母亲又在松土移种“人参”守着母亲，看着她精耕细作，不禁肃然。

    台阶下的一排月季花，正含苞待放，羞涩而娇美。花前的一畦苜蓿蓬蓬勃勃，鲜嫩馋人。我毅然萌生出要把它们送进胃里的念头：苜蓿搀上豆糁，包成饺子。

    女儿随在我的身旁，看我用手揪断翠绿的苜蓿。一只美丽的菜蝶也来凑趣，翩翩起舞，引得女儿赞美不止。

    “妈妈，它是益虫还是害虫？”女儿问。

    “害虫。它产下卵，变成菜青虫，专门吃蔬菜。”

    “那我把它打死！”

    “行。”我随口应道。

    “不，我把它制成标本，多漂亮啊！”

    “行。”我又随口应道。

    女儿去抓她的菜蝶了，我专心于自己的苜蓿。

    “妈妈，怎样把它制成标本？”从远处传来女儿的问话。

    “先用针把它扎死，然后晒干。”我头不抬地回答。

    终于把苜蓿揪完了。我站起身，向蹲在花丛后的女儿问：“孩子，标本做好了吗？”

    “没有，我把它放了。”

    我愕然：“为什么？”

    “我舍不得让它死掉。”

    “可是它是害虫啊！”我强调着它应该死去的理由。

    “可是它很漂亮。让它在空中飞来飞去，这世界多美啊！”女儿这样回答着我。

    我默然，深深地被女儿感动：这个美丽的小姑娘是多么爱惜生命啊！

    离开母亲经营的绿意盎然的小院，我带着女儿回到自己的铺满水泥方砖的家。除了几盆盆栽植物，再没有什么别的有生命的东西了。女儿总是问我：“妈妈，我喜欢开花的盆花，为什么我们家的都不开花？”我笑笑，我知道女儿的年龄还不太懂得欣赏绿叶所蕴含的美。

    午后，我正在洒扫清一色水泥方砖的院子。一只灰色的飞虫跌跌撞撞掉落下来，立即引起了女儿的注意。

    “妈妈，这是什么虫子？”

    “灰翅虫。”我不假思索的回答。其实我并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它有着细细的灰长的身子，背上长着一对灰长的翅膀。

    “它是益虫还是害虫？”

    “益虫。”它已经有了不漂亮的外表，我不想让它再拥有不漂亮的本质。看着它无声无息地缓缓爬行，怜悯之心让我脱口而出。

    “妈妈，我要打死它。”女儿切切的

    我一时惊愕不止。连一只害虫她都不忍心伤害，怎么竟对一只“益虫”如此痛恨呢？

    “可是它是一只益虫啊！”我再次重重地说了一遍，试图打动女儿怜爱的心肠，救下这只可怜的虫子。

    “可是，它太难看了！”

    “我要把它赶走！”女儿沉默了片刻，决然地说。话音未落，她手中的小石头已经轻轻地却是毫不客气地落在了灰翅虫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