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亭只要不在他哥眼皮子底下,就自诩天是老大他是老二,没有他不敢招惹的人,这两年广州府发展迅速,他经常来往此地做生意,背着他哥的时候,什么香的臭的生意都敢插手,惹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要不是有江右商帮的名号在后面撑着,早不知被人打死多少回了。
尤其前任广东巡抚还在的时候,恨不得把宋延亭捧着供着,一个办事一个拿钱,合作的可谓相当默契,然而现任巡抚胡学庸就没这么好说话,宋延亭最近掣肘的厉害,正琢磨着使点什么法子把他给拿下。
宋延亭这会正在一处专供商贾集聚的会馆里吃酒,这家会馆业内闻名,原身是几家有名的商贾合资所建,就是私下里用来吃喝玩乐谈生意的地方,后来广州这边成了内外商贾集聚地,这家会馆规模也越来越大,形式也越发正经,至少表明上是挺正经。
今儿宋延亭做东,延请了不少“自己人”,这些“自己人”中,不乏当地官府中人,照例有几位洋商,聚在一起吃酒谈生意,顺便商讨一下日后“共赢”发展大计。
宋延亭对着一位身形有些过于发福的男人举了举酒杯,“于大人,这批货您无论如何得给我批了啊,价钱好商量,毕竟咱都是老交情了。”
那位于大人皱着一张包子脸,满脸愁苦,“宋老板,您也看到了,现在新官上任,我怎么也得夹几天尾巴啊,这位听说是出了名的刻板不通人情,又是圣上特派来的巡抚,这种节骨眼上不是要我老命吗,还跟您说了,就是以往咱们的事,也保不齐能不能兜的住,前李巡抚被调去了东北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升反降,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十有八九是被人背后捅了刀子,官场上的事猫腻多着呢,圣上派来胡巡抚这样的,没准就是专门过来暗查的,一旦他非要过来烧几把火,那就没什么好日子喽。”
宋延亭瞧不大上这些畏首畏尾的小喽啰官,他对于当官者的态度并没有他哥那样尊重与仰仗,给钱办事互为取利,有胆子上的就合作,没胆子上的就踢走,概念里就没有为难这两个字,只有行与不行,至于当官的要担什么风险,他就更管不着了。
“于大人,刀口上取利,可见不得这样胆小啊,那什么胡巡抚,还能在这干一辈子吗,再刻板也不不是铁板一块,想法子给他破了功便是,实在破不了,踢走罢了。”
于大人给堵的不轻,觉的此人委实是挣钱不要命,更不管他人要不要命,这么着下去,迟早有一天得让他拖累死。
要么说有些念头不能随便有,好的不灵坏的灵,当你有了不祥的预感的时候,这预感通常就是真的。
顾大爷找到这来的时候,酒宴正欢,这家会馆不是谁人私有,并不明确限制外来人,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就给进,顾大爷大方的很,出手就扔了五百两,引的一路对他点头哈腰。
他往里进的时候,被一个不怎么长眼的人给撞了一下,这人也不是不长眼,就是误饮了一杯大陈特有的烧刀子,懵的有点找不着北,顾昀并没有当回事,正要继续走,却忽然被那人给勾住了肩膀。
在看清那张脸后,顾昀及时的收住了一掌拍死他的冲动,心说真是出师不利,遇上了个大熟人。
“顾顾!顾顾是你嘛?哦,我不是在做梦吧,一定是上帝把你带到我梦里的,感谢上帝,感谢主……”
“昀。”顾昀忍住再次想拍死他的冲动,“再念错了我就揍你。”
“云,顾云,错不了了。”
顾昀“……”
他还是如此的……呆蠢。
“马丁,你怎么跑这来了?”
马丁正是那天跟宋延亭在一块谈生意的那个洋商,跟顾昀挺早就认识了,渊源嘛说来话长,只不过因为顾昀这几年心思都在朝政上,有些事就不怎么插手,跟马丁也许久不联系,顾昀倒是没怎样,但很明显,马丁有点相思过头的意思。
马丁见了他,酒劲也散了大半,拉着他“嘘寒问暖”,这要换成是盛鸾,早被顾昀一拳打趴下了。
“顾顾,云,我喜欢大陈,喜欢这片广阔的土地,更喜欢土地上的人,尤其是你,所以我就来了啊,我要把这里的好东西分享给我们的国家,我们要相亲相爱,共同发展……”
“说人话!”顾昀愁的直揉眉头。
“我是来谈生意的。”
“你来谈生意?不怕叫人懵了啊,跟我说说,都跟谁谈的。”
说起这个,马丁可有劲头了,眉飞色舞的,“跟一个姓宋的老板,听说是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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