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功!”天授帝见状立刻低声赞叹,目不转睛看着二人的比试。出岫也不敢分神,只怕他们脚下一滑,从楼上掉下来。
聂沛潇与沈予一路上行,间或不忘出手过招。两人皆是一手攀着扶栏,另一只手与对方比试。从拳到掌、从掌到腕,出岫只看到两人的手臂来回舞动,却看不明白他们使了什么招数。
聂沛潇原本还存了谦让之意,想故意让沈予胜出,可一路比试一路攀楼,他竟也来了兴致,不禁认真起来。
此刻但见沈予单足使力向上一蹬,另一只腿大跨一步跟上,倾身向前一翻,竟比聂沛潇领先几步。沈予俯身看向脚下的聂沛潇,笑道:“殿下切莫让我,各凭本事罢。”
聂沛潇仰首而笑:“也好,即便我赢了,也是要替你求情的。”说着他便借力使力,伸手拽住沈予的足跟,大笑一声借力攀爬。
沈予险些被他扯得失足坠落,稳下心神附和道:“这才有意思!看谁先到顶楼!”
两人这才真正开始比试起来,沉心摒除一切外物,聚精会神地过招。时而上、时而下、时而结结实实凌空一掌、时而闪身出拳虚晃一招……直教楼下观战的天授帝与出岫看得眼花缭乱。
尤其是出岫看不出其中门道,若是见谁“失足”下滑,都要忍不住心中一紧,再看原来是个障眼法,又不禁安下心来。她用眼风悄悄去看天授帝聂沛涵,见他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唇畔带笑,还会与身侧的岑江低语几句,评价一番。
淡心在出岫身后遥遥看着,每到关键时刻她屡屡想要发出惊呼,都是强制压抑住了。最后也不得不双手掩住自己的口唇,才算了事。
而楼上比试的两人也是各出奇招,越发兴奋。聂沛潇胜在腿部力量与腰部力量强劲,每每起于足、变于腿、发于脊背、出于掌,但他这种招式袖风太强,总是能令沈予先知先觉躲避过去。
而沈予则是臂力惊人,不仅能长时间攀于扶栏之上不换手,且还能负重全身力量在空中变幻身法。他出拳劲猛沉稳不动,总是在意料之外发拳进攻,却失于下盘太弱,每被捏住弱点。
那幽光紫金和深静湖蓝的身影在空中屡屡交错,映着每一层的琉璃灯火显得炫目非常。不知不觉,两人已齐头并进攀至第九层,而此时出岫侧首去看案上的香炉,仅仅才烧了一半而已。
最后一层,两人都是屏息凝神,将全副心思放到过招上。聂沛潇掌风越发刚劲有力,面上带笑:“你真的不让我故意输给你?”
沈予右手攀着扶栏,颀长的身形向后一仰避过掌风,继而伸出左手捏住聂沛潇的手腕,猛然抬腿攻他下盘,口中不忘笑回:“诈赢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仿佛惹恼了聂沛潇,他冷哼一声,收手上攀:“你这口气挺大。”
沈予不甘示弱随步上移,笑而不语。
摘星楼的最后一层上灯影流照,两人过招之余将灯笼打掉好几盏,那些灯笼从高处倏然落下,在夜风的吹拂中迅速自燃,宛如坠落的颗颗星辰。再看摘星楼顶层那两个男子,犹如主宰星辰的两尊神祗,在一盏盏灯笼之间来回穿梭。
此时已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刻,聂沛潇抢先一步登上楼顶,沿着琉璃瓦的阶势亟亟上行,寻找那把寒光冷冽、璀璨夺目的匕首。岑江方才将匕首放置的位置极为惹眼,就在楼顶的制高点上,聂沛潇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正欲出手去取,便听到身后琉璃瓦被踩动的声音。
聂沛潇情知沈予追了上来,不敢怠慢连忙倾身向前,同时伸手去握那柄匕首。然而楼顶是阶梯状的斜坡,那搁置匕首的地方虽高,但也在斜坡之上,聂沛潇上来时还没什么,待到沈予的脚步沉沉踏上,几片琉璃瓦已不堪负载两人的重量,连连碎裂,最后竟将那柄匕首震得一滑,顺着琉璃瓦的斜坡直往下滑,势不可挡。
匕身上璀璨的红宝石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在夜空中迅速划出耀眼的红痕,亦刺中了两人的目光。眼看匕首已滑到了檐牙边儿,再有一寸便要从摘星楼上掉下去,沈予霎时闪过无与伦比的惊慌失措,竟是不管不顾地纵身跃下,想要去捡起那把匕首。
这一次轮到聂沛潇大为吃惊,不禁惊呼阻止:“子奉!”说着他亦是躬身向前,奋力想要拽住沈予的衣袖。奈何这楼顶的斜坡实在太滑,被那重量一带,聂沛潇也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难以遏制下滑速度。
此时此刻,沈予眼中只看得见匕首,他只知道若是从十层高的摘星楼上掉下去,这把匕首必定有所损坏。因而在它即将跌落楼顶的那一刻,沈予及时揽手握住,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摇摇欲坠,而聂沛潇也被连累,站在斜坡上拽着自己的一截衣袖苦苦支撑。
“放手!”沈予一只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抓住屋檐死死不放。其实若是换做别人,这一刻必定会借力使力,借着聂沛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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