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着是否要将自己私下赠送美人给臣暄的事告知七哥。聂沛潇感受着肩头属于自己七哥的温热手掌,到底还是一咬牙,道:“有件事我要告诉七哥……此次臣暄登基,我奉父皇之命去黎都时……”
“王爷……”聂沛潇的话刚说到一半,便瞧见一个粉色身影娉娉婷婷走了进来,挽着妇人发髻,眉宇间既端庄又妩媚,正是新婚不过四日的慕王妃庄萧然。
她甫一入内,见聂沛潇也在侧,立时停下脚步:“九弟也在?”
聂沛潇已然起身见礼:“七嫂。”
庄萧然对聂沛潇颔首微笑,这才转对聂沛涵道:“方才爹爹派人送来口信,请王爷您过府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聂沛涵有些诧异。昨日是庄萧然回门的日子,他已陪着她去了一趟左相府,岳丈庄钦也与他密谈至挑灯深夜。怎得今日又让过府相商要事?
聂沛涵眉峰微微蹙起,与聂沛潇不动声色对望一眼,才对着庄萧然道:“知道了。今日九弟留在府里用饭,你让下人多置备些酒菜。”
待庄萧然离开后,聂沛潇立时大呼:“我今日约了人去醉花楼喝花酒!”
“胡闹!”聂沛涵凤眼微眯:“堂堂皇子,怎得总是出入那种地方?传到父皇耳朵里有你好看。”
聂沛潇耸了耸肩,不敢再言。
待用过午膳,聂沛涵便与聂沛潇一道出了门,为着掩人耳目,马车先将聂沛潇送去京州最大的青楼醉花楼,才又折去庄相府上。
如此一谈便是大半宿。待聂沛涵从相府回到慕王正邸,已是天色渐明,他便直接换了亲王朝服去上早朝。
聂沛涵彻夜未归,庄萧然也挑灯等了一整夜。待聂沛涵下了早朝回到慕王正邸,庄萧然又连忙张罗着早膳。直到坐在膳厅里,夫妻两人才算好好说上一句话。
但见聂沛涵面色有些不豫,将厅内服侍的下人们屏退,才对庄萧然道:“今日早朝之上,我已向父皇回禀过,咱们后日便启程回房州。”
“这么快!”庄萧然有些愕然。这府里诸事都要收拾整理,况且她的嫁妆与朝臣们送给聂沛涵的大婚贺礼,拾掇起来也需好几日。
聂沛涵却是一派不容推后的口气:“等不及了,后日便走。你的嫁妆你最清楚,有些箱笼先暂且搁在京州无妨,来日再派人送去房州。至于那些贺礼,礼单我会命管家交至你手中,该留什么该带什么,你做主吧。”
庄萧然虽对这个决定感到突然,却没有向聂沛涵询问原因。反倒是聂沛涵主动道:“京州形势有变。我与岳丈商量过,房州是我的封邑,于你而言最为安全。”
“于我而言最为安全?”庄萧然敏感地抓住了聂沛涵话中的重点:“王爷的意思是……”
聂沛涵终是放下碗筷,隐晦地对庄萧然笑道:“你很聪明。我的意思是,这一次只有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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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慕王聂沛涵与新婚王妃启程返回封邑房州。说是要轻车简从,可前前后后还是装了五十余辆马车。聂沛涵与庄萧然同乘一车,与侍卫们先行上路,剩余的行装浩浩荡荡跟着,脚程倒也不算太慢。
只是出了京州不过七日功夫,他们便遇到一拨山贼打劫。聂沛涵本人没有露面,随行的侍卫们已将山贼一举歼灭,但慕亲王卫队也损失惨重,折损数十人。
此后又走了十余日,聂沛涵一行来到曲州边境,也是福王聂沛瀛的封邑。尚未来得及入曲州城门,他们便于近郊再遇一拨流寇。这一次,慕亲王卫队全军覆灭。待到福王聂沛瀛闻讯前来援兵时,只剩下十余人护着聂沛涵与庄萧然所乘的马车,且战且退。
聂沛瀛亲自带兵将流寇歼灭,此时诚郡王聂沛潇也带着援兵赶至,这才算是真正解了围。消息传回京州,统盛帝聂竞择震怒不已,立刻便将肃清贼寇的任务交由福王聂沛瀛主理,限期半年之内。
此消息一经传出,朝中人心大变。须知四皇子、福王聂沛瀛在朝中素有仁善之名,颇具文治之功。而这等肃清贼寇的任务,向来是七皇子聂沛涵或九皇子聂沛潇所擅长。今次统盛帝却破天荒地将此事交由聂沛瀛,便惹来朝中猜测,道是统盛帝欲培养聂沛瀛在军中的威望。
而慕王聂沛涵方面,大约是因为损失惨重伤了元气,无甚表示。
一时之间,南熙立储之事好似又添了变数,各家皆持观望态度。
当然,这只是朝中流传的版本。而聂沛涵两次遇袭的真正内幕,远不如众人想象之中这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