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漠怎么也没想到琅琊晶胆子有这么大,竟然在心中偷偷计画出宫,然后毫不犹豫的执行,甚至瞒过了他的耳目。
他真没想到她有法子突破他滴水不露的监视网,只带着一名侍女就那么肆无忌惮的逃了!若非亲眼所见,他真不敢相信她的身边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她甚至取道水路,想要彻底躲过追踪,要不是掠影循着蛛丝马迹去找,加上她受寒病倒,只怕等她人都到了天守城,他的人还忙着搜索北陵城!
一时间,司徒漠竟不知该笑还是该怒。
他该称赞她的聪颖,还是该为她的欺瞒大发一顿脾气?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心里只有庆幸,庆幸她的平安无事。
司徒漠狠狠地灌下一杯烈酒,星目望向客栈二楼。
就在此时,掠影陪同背着葯箱的大夫下楼来,司徒漠马上放下酒杯起身相迎。
“大夫,公主的情况如何?”
“公主只是因为旅途劳顿、捱饿过度又穿得太过单薄才染上风寒,但公主年纪轻,只要适度的调补几日,很快就会恢复健康,我已开了一张葯方子,服几帖葯就没事了,请大人不必忧虑。”
司徒漠总算放下心中一块大石,吩咐掠影送客后便直上二楼。
客褂里最好的天字第一号房,雕花木门半掩着,微弱的谈话声伴随着黄澄澄的烛光流泄而出。
“行囊不要了,就留身上穿的这套衣物就好,有多少银两就带走多少,他们带来的首饰也都带上,必要时可以典当。”
“可是,公主,您还病着哪!”
“只是一点风寒而已,我挺得住。记住,别对任何人提起,也不要露出任何破绽,今晚子时,我们在马厩碰头”
老旧而华丽的门被推开,发出嘈杂的摩擦声。
司徒漠就站在门边,俊美逼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琅琊晶在心里倒抽一口气,苍白的小脸看上去更是连一丝血色也无。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你怎么来了?”琅琊晶全身戒备,先发制人的开口。
她们说得很小声,或许他什么也没听见,所以她不可以表现出心虚的样子!
“我来看你。”他若无其事的在床沿坐下。
琅琊晶暗自松了一口气。太好了!看他平静的模样,他似乎没听见她们的计划。
然而,他的接近仍然令她思绪混乱,为了免除沉默的难堪,她慌忙丢出脑中闪现的第一个问题。
“我出宫的事,女皇知道了吗?”
司徒漠斜睨着她。“要是让她知道了,你想她还有多久好活?”
心中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还好,女皇并不知情。
“那为什么女皇会让沧离下令封城?”
司徒漠冷笑一声。“原来当时你就在那附近?看样子沧离的手下办事能力有待加强。”竟没把她抓出来!
琅琊晶有些气恼。“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回答我的话!”
“为了引你现身,我撒了谎。”可惜她没有上钩。司徒漠瞥向鹊儿手中端的那碗碰也没碰过的葯汤,问:“没问题了?那该我问了。为什么不喝葯?”
话题又转回自己身上,她有些应变不及。
“太烫了,所以我等它凉。”她下意识的想躲避他的目光。
司徒漠从鹊儿手中端走瓷碗,直接以口就碗尝了一口,而他的双眼仍炯炯地凝视她的双眸,让她躲无可躲。
“现在这个温度刚好,让臣服侍公主喝葯吧。”
琅琊晶飞快地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鹊儿,不自觉的流露出求救的讯号,她想拒绝,又找不到藉口。
她的表情没有逃过他犀利的眼。
他转过身,淡然瞥了鹊儿一眼,命令道:“你可以下去了,公主这里有我。”
琅琊晶反射性的开口。“不,让鹊儿留下”
她不想独自面对司徒漠!
“那不太方便吧?”他垂下眼,寡情的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她得去睡一会儿,不然今夜子时她哪有力气随你离开?”
此言一出,琅琊晶心中发凉,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可怕的死寂。
老天!他知道了!他什么都听见了!
司徒漠弹弹手指,唤来护卫。“来人,把鹊儿带下去。”
“公主!”鹊儿看着架住她的两名侍卫,脸色惨白,双腿不住打颤,知道自己触怒了司徒漠,可能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琅琊晶的心提到喉咙口,她抓住他的衣袖紧张地质问:“司徒漠,你想做什么?”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虽然她论罪当死,可是她毕竟是你最宠信的宫女,我懂得‘打狗也要看主人’的道理。我只是要人把她安置到其他房里,确保她夜里不会到不该去的地方而已。”说完,司徒漠下巴一抬“带走!”
琅琊晶甚至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鹊儿被带走。
鹊儿不会有事吧?司徒漠不会命人杀了她吧?如果鹊儿有个什么万一,那全都是她害的,都是她的错
琅琊晶忧虑的神情没有逃过司徒漠的眼睛。
“我说了不会杀她,公主难道信不过微臣吗?嗯?”他舀了一匙苦涩的葯汁送到她的唇边,半带威胁的眼神由不得她不喝。
“她是无辜的。”琅琊晶喃喃说道,双手在锦被上绞得死紧。
司徒漠冷道:“她教唆你私逃出宫,还说她无辜?”
琅琊晶双手紧握成拳,激动的反驳道:“她没有!是我强迫她跟我走的,所有的计画也是我一手主导,跟鹊儿没有半点关系!”
她绝不要鹊儿为她受惩罚!
好半晌,司徒漠都没有开口,他慢条斯理地搅动碗里的葯汁,看着黑色的葯汁转出一圈漩涡而后又恢复平静。
他没有发怒,但气氛却更为可怕。
缓慢地,她看见司徒漠微笑起来,但那笑意并未到达他的眸子,他的眸子是全然的冰寒。
“她只不过是一名宫女,竟能让你不惜一切的保护她。”
他为她做的,难道不比那宫女多吗?为何她从不曾像对待那些宫女一样,也给他一点关心与笑容?
“我当然要保护鹊儿!因为,她是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她是一心向着稳櫎─”
斗室内忽地响起瓷器破碎的声音。
司徒漠动手砸碎碗。
下一刻,他又夺走了她的呼吸他的吻狂暴而激烈,使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不要司徒漠”
她无法说更多,因为她的抗议全被他所吞没,没了声息。
他狂暴的噙住她的唇,就如同猎鹰对上天敌,有一种同归于尽的凶残。
她全身僵硬,不断推拒,这样的司徒漠她从不曾见过,以往的他虽专制霸气,却从不曾只顾及自己的享乐,他会用尽一切方法,不论是舔吮或诱哄,非要她也陷入火热的欲望中。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他的手劲弄得她好痛,他的吻激烈得像是折磨,没有欢愉,就只是折磨。她感觉就像是一艘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会被下一波大浪打碎。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把我当什么?”
他是为了什么才逼她加入王位之争?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看到了没有?
没有!因为她盲目得不屑一看,甚至把他的心意踩在脚底,弃若敝屣!
“陪你出宫,任由你把自己带入危险之中而不加劝阻,这样叫作一心向着你?嗯?你是这样分辨好与坏的吗?”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由牙缝中迸出。
“说!这是谁的主意?是谁教唆你私自出宫?我要扒了他的皮!”
受不了他的逼问,她忍无可忍的吼了出来。“没有人教唆,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因为我再也不想受离控制,当你的傀儡!”
司徒漠眯起厉眸,俊美的脸庞因狂怒而扭曲,狰狞得令人丧胆。
“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我的允许,你竟然敢背着我出宫!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是吗?”
她挣扎着想为自己辩驳,更想痛斥他凭什么管她,可是她惊骇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我今天就要扒去你骄纵的外衣,彻底驯服你!”司徒漠的声音让屋内充满寒意,阴俊的眉目盈满狠戾,他握住她的双腕将她压在床榻中,悍然撕破她的衣裳。
“看看你变成什么模样!穿着不男不女的粗布衣服,因为捱饿受冻和无眠病得下不了床!放着宫里优渥风雅的生活你不要,偏要闯出那个安稳的陛在外头尝尽风霜!这就是你要的?是吗?”
包可恶的是,在他找到她之后,她竟然还不怕死的想计画二度脱逃,当他在门外听见一切时,也同时听见理智断裂的声音
她简直是在蓄意挑战他所能容忍的底限!
惊惧的泪水漫出琅琊晶的眼眶。
他要在愤怒中占有她吗?
不!她不要!当一个傀儡娃娃已经够悲惨了,她不要当他泄愤的工具!
她不停的推他、打他,哭叫着。“住手、住手!司徒漠,你不能这样对我!”
但他对她的泪视若无睹,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她的反抗对他来说更是微不足道。他强硬的扯掉她那身碍眼的男装,让她像个初生的婴儿般在他面前裸裎。
她雪白的肌肤上,对映着忧目惊心的瘀红与乌青。
瘀红的是他落在她颈上的吻。
乌青的是她细致的双腕。
这都是他弄的?司徒漠倏然僵住,狂怒的眼眸涌进了深深的痛楚。
琅琊晶闭着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直到她察觉他停止侵略,马上挣脱他的箝制以双手环抱住自己,并侧过身子缩成一团,为自己逃过一劫而不犊禳抖。
许久,房里静如死寂。
琅琊晶渐渐平复了恐惧,擦乾眼泪,轻声开口,但她的声音里掩饰不住惊吓过度的破碎与疲惫。
“司徒漠,我我已经不想再当你的政治傀儡了。”
她终究不是没有感情、无所感觉的傀儡娃娃,她是人,她也有自尊的。
司徒漠眯起双眸,声音冷厉如冰。“你想不想都无所谓,只要我不放手,你这辈子都会是我的傀儡!”
傀儡是没有自主权的!
琅琊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那一瞬间,怒气超过了临界点,她再也受不了的爆发了!
“该死的!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待我?”她嘶吼着,抓起身旁的枕头就往他身上丢。
她有权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方式,这样有什么错?他凭什么对她动怒?
司徒漠一言不动,任她发泄,仅是以那双眸子阴寒地凝睇着她,久到琅琊晶以为自己会在那样冷冽的眼神中冻成冰。
“因为,你你属于我。”
因为你属于我。
司徒漠狂妄而充满占有欲的声音已不知道是第几次在琅琊晶脑海中响起,宣告着他对她永不妥协的掌控。
司徒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他不会放手,就铁定不会放手,不管她怎么抗拒,都不可能摆脱被他控制的命运。
昨晚他在她的房中过夜,与她同睡在一张床上。
他有碰她,他褪去了衣服与她裸裎相对,虽然他一如以往的未曾真正占有她,却吻遍她的身子,并以他的抚摩将她逗弄得接近神志不清,逼得她在理智与欲望问挣扎。
臂看她的挣扎是他的乐趣之一,琅琊晶太清楚司徒漠的残酷,她明白那是他对她的一种惩罚方式。一年多前,是司徒漠启蒙了她对情欲的认识,他熟知她的每一个弱点,她永远也抗拒不了他。
马车辘辊地行驶在郊道上,坐在车里,她可以听见车轮辗压过石子路的声音。
今天在客栈里用过早饭后,司徒漠便下令启程返回北陵城。
他吩咐手下雇来两辆马车,一辆由她与掠影搭乘,另一辆让鹊儿与一名侍卫乘坐,他刻意隔开她与鹊儿,不让她们有密谋脱逃的机会。而他自己则骑着马在前引路,命另一名侍卫压后,琅琊晶猜想他刻意与她隔开距离,是因为对她余怒末消,避免两人再起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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