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照例有通告时,总会接到助理小李的摸rningcall,杨邦伦勉强撑开一只眼,从暖暖被窝里伸手接起电话。
“知道了,我会准时上通告,别吵!”
话筒被摔了回去,室内回复原本的宁静,稍微合了下眼睛,过半晌后,他认命地翻开被子,起身。
虽说他知名度高,又受欢迎,然而,他对工作很敬业,总能准时到工作现场,从不耍大牌,也因此被圈内同仁封为“最不会要大牌的当红艺人”
即使如此,他忍不住想抱怨,等戏一正式开拍,又是没日没夜的生活,或许他还得感激现在还能睡在自己的床上
休假!他要休假!
拍完这部偶像剧他要休个长假,宁愿去南极陪企鹅玩雪,也不要再继续赶工作了,他要紧盯住陈允錡,要再敢跟他爽约,他绝对要fire他
这个想掐死自己经纪人的念头,从在自己卧室的淋浴间洗过澡,在更衣间换奸衣服,便持续绕在他心头,直到走进餐厅那一刻
“早安。”
向来空荡的餐厅多了一抹娇柔的身影,亮眼的晨光穿透玻璃窗洒落她一身,阳光与她身上所穿的嫩黄雪纺纱相互辉映,仿佛将她整个包围在一轮光圈里。
他母亲不服老,四十多岁的年纪却老爱买些年轻人的衣服,然而即使身材保持良好,穿起来总显得格格不入,反而都成了衣柜里的装饰品,或者偶尔在家穿穿过乾瘾,有些甚至连标签部未拆下不过,穿在莎莎身上恰恰适合。
“早。”
他朝她微笑,走向自己坐惯的位子,正好与她面对面,然而餐桌上那满满的餐点又令他吃了一惊。
美式松饼三明治,英式糕点奶茶,中式清粥小菜琳琅满目摆了一整桌。
“我不知道安小姐喜欢吃什么,所以就什么都做一点”安静站在一旁的林嫂适时出口,解答他的疑惑。
杨邦伦颉首,算是明白了。
“你做的很好。”
他看见自己坐惯的位子上已经摆好一份烟熏牛肉三明治。
因为艺人忙禄的生活,他在家吃的早餐数年来如一日,三明治搭配一杯咖啡,省事省时,所以他一见到满满的餐点,难免觉得意外。
“这松饼好好吃,林嫂的手艺很赞喔。”莎莎笑吟吟地瞟向林嫂,后者只是客气地点头,为少爷添上热腾腾的咖啡。
杨邦伦拿起瓷杯,轻啜口咖啡,精神更好了些,瞧见莎莎津津有味吃苦各种餐点,每一种都吃进嘴里,还不时露出满足的笑容,向来没什么食欲的他竟然也觉得饥肠辘辘了。
“林嫂,也给我一份松饼。”他淡淡出声吩咐。
“少爷”
少爷早上吃的简单,有时甚至只暍了杯咖啡了事,三明治连碰都没碰,而现在竞还要她为他多做一份松饼?林嫂虽纳闷,还是转身走进厨房里,餐厅只留下他们两人独处。
杨邦伦尝了一块酥饼嗯,真好吃,是因为有她相陪,他才食欲大开,或者真的饿了?是因为东西真的奸吃,还是因为她令他想吃?
以往绝大多数,他都是一个人迎接早晨,有时候忙碌起来,甚至是在录音问、摄影棚、或者某问豪华饭店的套房,身边躺着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女人。
能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吃早餐,让他莫名觉得感动
“阿伦,你怎么了?不喜欢吃吗?”莎莎看他发愣好丰晌,出声轻唤他。
“不”掹然回神,杨邦伦摇首,露出柔和的笑容。“很好吃,我只是觉得有你一起陪着吃早餐,真好。”
她忽地脸红,娇嫩的双颊染上两抹艳霞,面对他的温柔,她总有些手足无措。
“呃你家只有你一个人,你爸妈都不在家?”她好奇地问。
“我爸妈?”眼神倏地一暗,他挑眉,口气冷淡许多。“我爸爸是个导演,忙着拍戏,现在人在大陆,不知道窝在哪个女人的怀里我妈妈是个资深女明星,也在大陆拍戏,不知道又勾搭上哪个男人”他语带讽刺地说,一点也不在意这堪称家丑的外扬。
又是这样,只要提到跟家人有关的话题,即便刻意想轻描淡写,那阴郁的神情与口吻仍旧令人感受到深藏的恨意。
必于杨邦伦的父母莎莎所知不多,她不是死忠的追星族,能将崇拜的明星家里祖宗十八代都背熟,只约略知道他出自演艺世家,父母也部是演艺圈的艺人,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清楚了。
看来杨邦伦跟自己爸妈处不好呢莎莎开玩笑地说:“你说话的态度好像他们是你的小孩,你才是他们的爸妈,还要替他们担心”
“担心?”杨邦伦坦白地冷笑:“我们就跟陌生人一样,我要担心什么?”毫不掩饰冷漠。
莎莎咽了口水,顿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他们的问题比想像中严重下过也不是她这个外人可以插手管的吧。
“别谈这些不愉快的事”适时出声化解尴尬,杨邦伦的眸中又闪动柔光,轻轻落在她身上。“你呢?家里有哪些人?你怎么做这种特殊的工作?”对她,他有更多的好奇。
“我吗?”莎莎微微一愣,随即朗夹地说。
“我是个孤儿,没有家人,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因为还满会念书的,一直都靠拿奖学金升学,后来念了生物系,达那西斯生物技术中心提供一笔奖助金给系上前三名的学生,不过条件是平常必须到中心里工读,寒暑假还要帮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做研究,毕业以后也得直接到中心里服务,有点像是卖身契吧,可是薪水算是满多的”
她竟然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瞧着她睑上真诚的笑容,杨邦伦暗自讶异,想必她很难想像如他家一般冷漠的亲情关系吧
“那么你说的抓鬼小组又是什么?”听她刚才形容的满像是一般的生技公司,怎么又会扯出变种生物?
莎莎沉吟一会,娇俏的脸蛋霎时少了平时的稚气,显得成熟许多。
“不管你信不信,其实现在多数的生技公司或明或暗部在进行人类基因改造工程,复制动物或者复制人类只是表面上的研究,真正的目的是优生品种”
杨邦伦忍不住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说,有些科学家妄想成为上帝,创造新品种的人类?”有时候他对于人类的贪欲实在难以明了。
她凝视他,眸中的光芒冷静透彻。
“那下是妄想,生物科技可以使人类的演化加速几千几万年,也许你认为我们疯狂,可是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踏着前人的心血逐步累积而成,那是许多科学家以一生的奉献建构出来的成果,你说我们想成为上帝,或许这一切本来就是上帝的意思。”
眸中那抹坚持与平常的柔弱无措迥异,或许是因为提到自己本身的专业令她神情严肃许多,杨邦伦无意与她争辩,他对科学涉猎不多,两人专长的领域下同,即使争论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表相。
“既然你们有如此崇高的目的,那么鬼又是怎么回事?”他转回正题,面容依然温和。
莎莎一顿,神色黯然。“它们是牺牲品”
杨邦伦没有接话,一手撑着下颚静静听她说。
“科学的研究就是如此,必须从无数次的错误里逐渐得到正确的答案,而那些鬼就是实验的牺牲品,它们有的在胚胎时期就死亡,有的有生命无意志,有的有生命意志,有的甚至成型长大了”
“是吗?”他颔首,言不由衷地说:“我应该恭喜你们”
“没什么好恭喜,”她无奈地说:“没听到我们怎么称呼它们吗?“鬼”我们要的是优生品种,比现在人类更优秀的成品,而它们”她闷吸口气,缓缓吐出。“根本不会有人类希望变成它们那种模样”眼里蕴藏着一抹感伤,彷佛同情那些“鬼”的未来。
“你们怎么处置失败品?继续让它们活着?”
莎莎点头。“只要能活下来,就有研究的价值”她觑他一眼,唇角浮起淡淡迷离的笑意。
“你也许觉得我们残忍,可是对研究者而言,我们并非自诩上帝,或者有什么崇高的理想,其实只是一心想追求答案、追求真理的热忱逼迫着我们那些活下来的鬼都锁在达那西靳生物技术中心美国总部的实验室,不过偶尔还是会有一些极端聪明的鬼脱逃,因此总公司特别设立抓鬼小组,在世界各个分部训练一批人以防万一。我就是被台湾分公司选中成为小组的一员,也是你之所以现在会看到我在这里的原因。”
“听起来,那些鬼似乎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错的就是逃脱了你们的控制,得到自由?”
听他微讽的口气似乎还挺高兴那只“鬼”逃掉了,莎莎只得苦笑。
“你不明白,那些鬼下是普通生物,它们有异于平常人的能力,就像这次逃脱的“鬼”能够吸食人类的大脑,彻底取代对方的意志,我想你应该不会乐意你的朋友之中有人遭受那种待遇吧?”
杨邦伦略略一惊。“这种可怕的生物不就是你们伟大的成就吗?”
“所以我们才会负责任,成立抓鬼小组将它们捕回实验室,不打搅人类的正常生活,不是吗?”她感叹地说:“我也明白那些生物只是想拥有自由,不过,这个世界还不容许给它们自由”
“你这样说,我会误以为你好像还挺同情那些鬼?”
莎莎耸了耸肩,笑道:“就算这样,把它们抓回实验室还是我的任务”
这段彻底打开心防的对话,让他顿时对她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他想他还是无法认同她的某些观点、那属于科学家隐匿的残忍本性。
或者以她自己的话说可以解释为,面对研究时的疯狂热情,但这些都无法抵挡他对她的好感,随着逐渐的深谈,他觉得自己喜欢她这个人,无关她的职业、她的任务、她的背景纯粹是她。
突然沉静下来,莎莎面对他灼灼逼人的目光,又开始觉得手足无措,她真下晓得该怎么应付他偶尔投来那热情过头的视线,他那样看着她,会让她忍不住遐想他对她有特别的感情
其实,她现在之所以对他坦承一切,主要是因为等事后她会抹掉他所有关于“莎莎”记忆,他会记得安以恬,但是再也不会想起“莎莎”
这念头令莎莎觉得难受,她既期待两人之间的发展,却又为往后他的“失忆”感到苦涩也许什么都没发生是最好的,这样他忘了她也不会令她大难受了她黯然地想着。
此时,林嫂徐徐将一份热呼呼的松饼摆到杨邦伦桌前,多了一个伺候的人,两人下再谈论私事,而将话题转到等会儿要进行的工作上头,彼此的口吻显得客气多了
“这两个人是摄影师小陈、胖子,他们隔壁那位是专门负责整体服装造型的凌姐,你们的妆点都要靠她啦!还有阿员、小夏负责灯光,云云设计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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