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些淡雅些的浅粉、浅绿、浅紫色的绫罗绸缎,再摆放些金玉玩器,然后大人您再陪些小意,哪里有女人会不上钩?”
韩青一听,总觉得良辰话里话外好像是在侮辱玉栀,当即叱道:“混蛋,怎么能说‘上钩’?我们是郎情妾意!”
良辰:“……是。”
妈的,郎情妾意还要想办法把人家给抢过来?
良辰和美景不敢吭声,一起退了下去,自去安排。
这日上午,林府一行人好几辆华丽马车,由李福带着人护送着出城往庆仙庵而去。
进了花木葳蕤的庆仙庵,玉栀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她游目四顾,只顾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却一直没有找到,心中更是不安。
如今正是菊花的花季,庆仙庵的园子里姹紫嫣红,各色名品菊花争奇斗艳,前来赏菊的高门女眷到处都是,热闹得很。
在前面导引林府一行人的尼姑颇为健谈,一边引着林府一行人走上了东边的红漆游廊,一边滔滔不绝介绍着:“……我们这里的后山又有三个小院,收拾得洁净收拾,专门招待径直的官家女眷,老太妃王妃请放心!贫尼给贵府安排的正是最南边的红枫院和红叶居,景色最美……”
玉栀表面上看着垂眉敛目,其实一直都支着耳朵在听,而且眼波流转,不停地在寻找那人的身影。
通往后山红枫院的游廊仿佛没有尽头,廊外是一株株高大的菩提树,树冠遮住了游廊的阳光,倒是凉爽得很。
终于到了后山的红枫院。
夏妈妈分配房间的时候,把老太妃、李王妃和林莉香姐妹三人都安排在了红枫院,然后含笑道:“红枫院没有空房了,劳烦玉姨娘带着两个丫鬟住在红叶居吧!”
玉栀心中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温顺地答了声“是”。
夜深了,玉栀侍候老太妃。李王妃以及三位姑娘用罢斋饭,这才带着春花和寒林往红叶居去了。
一个小尼姑打着灯笼,引着玉栀三人沿小路往红叶居而去。
闪过一个弯,小尼姑指着前面山林中的灯光道:“那就是红叶居了!”
玉栀抬眼看了过去,发现前方山影沉沉树木隐隐间灯火闪烁,还有些距离,不由道:“怎么这么远?”
小尼姑笑了:“我们庆仙庵是先隆庆太后修的,自是占地颇广!”
等进了红叶居,玉栀的脚都有些疼了,她晚饭根本没得吃,此时又累又饿,一下子就坐在了明间的罗汉床上。
小尼姑见状,便笑着道:“女檀越可是饿了?我给你取些素饼去!”
玉栀忙笑道:“多谢多谢!不过我们自己带的有!”
小尼姑又安排了一下就告退了。
寒林和春花收拾行李的时候,玉栀坐在罗汉床上想着心事。
此时夜已深沉,山中多风,外面风声呜呜,夹杂着山泉缓缓流动的潺潺声,似是近在耳畔,又似远在天边。
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总觉得这夜怕是不好过。
没过多久,寒林把红叶居厨房内洗涮干净,重新烧了水,泡了一壶普洱茶送了过来,又取出从府里带来的点心匣子,摆在小炕桌上让玉栀吃。
玉栀在春花的侍候下洗了手,看向小炕桌上摆的热普洱茶和精致点心,总算是松快了些。
她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直觉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便又喝了几口,这才拿了一块绿豆梅花饼慢慢吃了起来。
春花和寒林便去卧室收拾去了。
茶是上好的普洱,点心是从易安斋买来的上好点心,玉栀慢慢吃着。
她拈起一块栗子馅的点心慢慢吃着,一边吃一边在思索着她安排的那个人到底来没有。
若是没来的话,她就只能靠自己了!
玉栀洗漱后,松了长发,倚在明间的熏笼上放松放松。
山中夜里冷得很,不过卧室里也有熏笼,实在是好多了。
春花趁玉栀和寒林在明间洗漱,悄悄进了卧室,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盛香料的小盒子,拿出了一块香饼投进了熏笼之中。
熏笼里原先是清淡的菊花香,这块香饼投进去之后,熏笼里渐渐散发出好闻的桂花香。
闻到桂花香之后,春花抿嘴一笑,轻手轻脚出去了:“姨娘,卧室的床铺好了,您现在睡下么?”
玉栀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好累,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春花嫣然一笑,和寒林一起服侍着玉栀进了卧室睡了下来。
她和寒林一起放下床帐,正要熄灭床头小几上的烛台,却听玉栀声音微哑:“灯别熄了,留着吧!”
春花答了声“是”,和寒林一起退了下去——她俩今夜住在西暗间。
已经到了子夜时分,距离红叶居不远的一座小院依旧灯火通明。
良辰用茶盘送了一盏清茶进了卧室,发现韩青已经换了衣物,脱了先前身上的骑装,换上了件玄色锦袍,腰束玉带,神态从容得意,俊秀雅致犹如谪仙。
他把茶放在了小几上。
韩青眼睛亮晶晶看向良辰:“我这样看着怎么样?”
良辰抿嘴笑了:“大人,您就算把人给弄了过来,到最后不是还得脱衣服么?何必脱裤子放屁多一事!”
韩青听他说话不中听,当即抬腿踹了过去。
良辰机灵得很,飞快奔了出去。
出了卧室门,他又探头道:“大人,外面那些人都准备好了!”
韩青得意一笑:“再等一会儿,等人睡熟了,咱们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