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端回响着。
“傅北安。”
他言语里出现最多的词便是这个名字,像是魔咒一般,始终挂在嘴边。
……
正好十二月月底那天,苏霓已经有些不知日月,只记得自己在这里呆了很久很久。
这段时间桃枝拉来过好几次,又用了突然病情的方式带她去了两次医院。可比起那惨白惨白的病房,苏霓更愿意自己呆在这里。
好在,没有人会打扰她。
“过完年我和慕言之就准备结婚了,他家里人也催的着急,我想着晾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想起已是后悔,再不结,他真跟我闹了,我跟谁诉苦去。”
“所以苏霓……咱们能想开的就想开点吧。但凡有法子把你弄出去,就别介意正当不正当,咱们良心上过的去就好。”
桃枝心里是清楚的,“没杀过人就是没杀过,凭什么要为他们赎罪呢。”
隔着一张桌子,桃枝声音轻轻柔柔的。
她缓缓朝苏霓伸出手,紧紧握住。
苏霓便只应了一声“好”。
她如今,也是想那小姑娘,想外婆和陆长铭……想的快疯了。
听了这一个字,桃枝终于长松了一口气,也才有了和她拉拉家常的意思,“这段时间,陆长铭和淼淼来过么?”
“没有。”
苏霓咬着唇,轻叹,“有些想她了。”
那细细软软的丫头,也不知在做什么。她如今,才是真正和那丫头断了联系,连声音都听不着。
倒是桃枝细细思索起来,“待会我就去看看淼淼吧,也不知在不在家里。倒是陆长铭最近可能是真忙,听说他一直在找傅北安的麻烦。”
“没到这地步之前,我真不知道他在海城还能调动起这样的力量。司法、行政,甚至媒体都在找他,铺天盖地的都是新闻和各种博,如今傅北安是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苏霓恍惚了下,心里传来一阵窒息的错觉,“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知道呢,不好好找律师帮你打官司,忙着些干嘛。难道抓到傅北安就能救你嘛。”
“要我说,你下周就要被起诉了,现在案子还没有一点进展。真输了他打算怎么办,以后带着女儿到里面来看你吗?”
再说……
桃枝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环境。
没判刑之前使了手段也好,蓄意的打点也罢,总归能让苏霓过的轻松点。
真到了被判刑,一个蓄意谋杀的罪名下来,大众关注度也跟着往上涨,陆长铭就是手眼通天怕也护不住她。
可苏霓,愣是一句话没说。
她如今已是沉默太多,仿佛眼睛里都没有了以往的清澈和灵气。
事实上,她却是知道陆长铭为何要去寻傅北安的。
他手里,有录音。
于是倏地抓住桃枝的手,紧紧靠过去,“让他来见我一次。”
“谁?”
“陆长铭。”
苏霓神色有些着急,说不出那些奇奇怪怪萦绕在心头的思绪是什么,只知道从提起这件事开始,便始终挥之不去。
她眼神一点点变深,淡淡的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将她脸上的焦急神色都掩盖掉。
便只余下夕阳斜落一般的宁静,“至少,在开庭前来见我一次。”
……
桃枝没见过她这样焦急的模样,终归是点了头。
事实上,在这之前的几年,桃枝从来不知道,一向宁静的海城会有这样波涛汹涌的一天。
许多站在局外的人,更是不会知道。那看似衰败了的陆氏,竟还有搅动风云的力量。
十二月一日那天,有媒体刊登了苏霓在三日后开庭的消息,而就在消息发布后的一周,在整个网络上都被删除得干干净净。
十二月二日,最近一直被闹的沸沸扬扬的“傅北安”,又多出了一个个深八帖。
……
下午,街道僻静的拐角处。
附近学校的学生还没有放学,超市老板乐的清闲,便干脆坐在一旁低头翻手机。
旁边是在他这里做兼职的女学生,两人正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篇文章。
“关于傅北安罪大恶极的三件事。”
“深八渣男一枚,望妹子们引以为戒。”
“你不得不知道的海城十大神秘人物之一,他被众人唾弃!”
老板啧啧赞叹两声,“真没想到,原来那傅北安是个这样的人。怪不得这些日子各个大V都在转发他的负面消息。”
“投资失败牵连父母,妹妹空难去世,公司经营不善破产……后来又抢了兄弟的女朋友,还伙同这女人一起杀了当年的仇人,最后自己逃跑。”
“现在倒是又回到了海城,真是折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