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教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自己在里头逍遥,你没良心!”苗弯月配合着压低声音,眼神里全是指控。
“小王爷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如果你还想全身而退,就乖乖的,别再开口。”他叮咛道。
“不要。”
“不要?”
“除非你答应让我跟,还要答应带我去杭州,否则我不要听你的。”她列出条件。
“你说什么?”她居然敢威胁他?他是在救她耶,她懂不懂啊!
“还有,不可以再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她再加上一个条件。
白亦城瞪着她,她真是太得寸进尺了。
“如果你不听话,别怪我不救你。”他警告她。
“我也不要你救,谁教门房不让我进来,我只是利用他把你叫出来而已。”她顿了下,又问:“你答不答应?”
“不行。”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缓筢悔。”她断言道。
“我不会。”
“你一定会。”她涸葡定。“如果你现在不理我,等你以后知道我是谁,你就难交代了,而且我现在马上哭给你看。”话一说完,她眼眶就红了。
“你”白亦城瞄到她可疑的红眼睛,马上命令道:“你不准哭。”
“那你要不要让我跟?”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孤男寡女,不方便同行。”
“呜、呜”她吸着鼻子,眼看泪水就要开始滑落眼眶。
“停,不准哭。”
“呜”她哭出声来了。
“好好好,你别哭,让你跟就是了。”生平最怕女人的泪水,白亦城只觉头疼。
真是的,碰上女土匪了!
“耶,你果然是好人!”苗弯月马上破涕为笑,爱娇地搂住他的手臂。
白亦城开始后悔了,他真不该一时心软的。
“君子一言九鼎,你不能反悔喔。”
“那你也得答应,凡事听我的,不许乱来。”他也有条件。
她点点头“可以。”
“现在,不许你再开口,一切由我回答。”
“是。”她乖巧地让白亦城牵着,回到朱威跟前。
“小王爷,请原谅舍妹的无礼,她年纪小不懂事,难免顽皮了些,如有冒犯之处,请小王爷包涵,多见谅。”
面对朱威,白亦城的神情少了几分轻松,多了几分戒慎,苗弯月好奇地研究。
“我从没听说过,金绣庄的白家还有女儿,白亦城,你这是在欺骗我?”
“小王爷言重了。”白亦城笑了笑。“小王爷身分尊贵,大人有大量,她虽不是白家人,但确是白某关照的小妹。”
“就算是,小王要她相陪,你该不会不同意吧?”
“小王爷来到留欢阁,却找一个不是留欢阁里的姑娘相陪,这叫嬷嬷及众位姑娘情何以堪?小王爷难得来,我相信留欢阁里一定有许多姑娘等着伺候您,小王爷就别为难舍妹了,舍妹什么都不懂,要是触怒了小王爷,可就不好了。在下不打搅小王爷的兴致,先行告退。”
他们才转身,朱威冷冷的声音便从后方传来。
“若我执意要她相陪呢?”
“舍妹只是一介平民女子,小王爷若是强求,这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听吧?”白亦城转过身,微垂的脸有着淡淡的笑意。“相信王爷也不希望听到这种传言吧。”
“你敢拿我爹来压我?”朱威用力一拍桌。
“不敢。小王爷若无其他吩咐,请允许白某与舍妹告退。”
“白亦城,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我绝对会得到她。”就凭白亦城护她的态度,他就非得到她不可。
“告退。”白亦城不动声色的牵着苗弯月离开。
走出花厅,苗弯月跟着白亦城走过长长的廊道,转了好几个弯,直到那些饮酒作乐的嘈杂声愈来愈远,他才停了下来。
“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交代一下,然后就离开这里。”
“为什么?这里不能吃饭住宿吗?”义父曾说妓院里没有女客人,可是她很好奇待在这里的女人的模样,当下决定把握这个机会开开眼界。
“可以,但是你不行。”
“为什么?”为了开眼界,她努力争取。“你能吃能住,我当然也能。”
“你是女孩子,不适合待在这里,这就是原因。”
“不公平,你在这里吃饱喝足,我也要。”
“你刚刚答应过要听我的话,对吧?”他望着她问道。
“对。”她点头。
“那我说离开这里,你听不听?”
“我听啊,可是我饿了。”据理力争行不通,苗弯月改扮可怜。“你自己吃饱了,可是人家好饿,又在门口等你好久,我不管,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要吃饭啦”
白亦城忍住伸手按向额角的动作,再一次后悔起自己的心软,他刚刚不应该理她,让她自己去应付朱威才对。凭她这么“番”的个性,大概不必一刻钟,朱威就要举白旗投降了。
“白亦城”她软软地唤道,轻摇着他的手臂,装出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让白亦城有点无法招架。
他自认对女人了解不少,无论是撒娇、娇嗔,有意图的巴结,或者表面和善、内心怨怼的心理,他都能应付自如。但是眼前这个,她的心思完全显示在她的眼神与行为里,就因为她很真、毫不掩饰,反而让他不愿以对付别人的那套迂回态度来对她。
“我要吃饭啦,好饿哦!”她摇着他的手臂,肩上的包袱不时掉下来,让她一会儿摇手、一会儿把包袱拉上肩,还要一面请求他,实在很忙碌。
她根本在说皮,可是白亦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不耐烦或者气愤的情绪,反而有股想大笑的街动。
“你确定你真的要在这里吃饭?”他忍住笑的问道。
“嗯。”她用力点头。
“好吧,那我们进去。”
“耶!”苗弯月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然后拉住他,快步往里头走。“快走、快走,我好饿哦!”
这栋宁静的独立楼阁,跟刚刚朱威在的那个花厅差很多,没那么大、也没那么贵气,可是这里的女人多得让苗弯月吃惊。
有四个美女围着一个软榻而坐,另外还有一个大美人姿态高傲的坐在琴台,她们在他们进门时不约而同地将眼神转向门口,看到她时眼里闪过一阵失望与不悦,可是在移向她身后的白亦城时,却马上散发出欣喜的光芒。
啧,这种待遇也差太多了吧,什么时候她这么惹人厌,而他这么受欢迎了?
“如春、如秋,请你们去准备一份晚膳。”白亦城转头问着她:“你想吃什么?i
“一碗白饭、一盘青菜,和一只烤鸡腿,可以吗?”苗弯月希冀地道。
“可以。”他朝她点点头,然后朝两名丫头说:“就照她说的。”
“是,白公子。”如春和如秋马上去准备。
两人前脚才走,苗弯月已经跳上那张软榻。
“哇,好舒服哦,我从来没坐过这么软的椅子耶!”
“那是我坐的。”白亦城一脸似笑非笑的说。
她也太自动了吧!
“这里这么享受,你却不准我来,白亦城,你很自私耶!”她睁大眼睛瞪着他,口里抱怨道。
“我自私?”他闻言失笑。“你不走,我依你了;你要吃饭,我也依你了,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谁是主、谁是从,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了。”
“当然是我听你的。”苗弯月回答得很顺。
“是吗?”他怀疑的看着她。
“这个地方是是你选的,我很体谅你耶,不让你太奔波,今晚我们可以直接在这里休息,所以当然是我听你的,很替你着想罗。”瞧,她很体贴吧。
还真敢说,不知道刚刚是谁在外面耍无赖?白亦城觉得自己真是昏头了,才会收留一个麻烦在身边。
但是看她半躺在软榻上那副满足的模样,让他觉得赶她走是件罪恶的事,只好摇摇头,坐在一旁的地毯上,饮乾桌上的那杯酒。
他才把杯子放下,两名原本坐在软榻旁的女子马上偎到他身边,争相替他倒酒,苗弯月好奇地望着她们。
“公子请喝。”她们将酒杯端着凑近他唇边,要服侍他喝酒,趁着劝酒的同时,婀娜的娇躯也偎近他。
苗弯月脸上的表情更好奇了,看他对其中一名女子微笑了下,然后喝乾杯中的酒。
好像很好玩,她跳下软榻,准备依样画葫芦伺候他的时候,坐在琴台那端,一直冷眼看着的大美人开口了。
“白公子,这位姑娘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