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自己只怕是重感冒吧,却也不想说出来,反正戴曦在按时喂他吃药。这时与戴曦坐在一起,吃着美味佳肴,窗外都是美丽风景,他也实在不愿意破坏这种平静和谐的气氛。
吃完饭,他略微喝了两口红酒,头又眩晕起来,便接着上床睡觉。
戴曦始终守在屋里,拿本书靠在窗边看着,又常常起身去注意解意的情况,深怕他会病倒。
这一夜,戴曦仍然与他共榻而眠,除了轻轻吻他之外,再无其他动作。
次日一早,解意便起来了。他的脸色仍然很苍白,却一直笑着说没什么,步伐也很稳,跟着戴曦在山路上走了大半天,终于回到了他们前天的出发点自然谷。
这是一座以拥有众多私人渡假别墅而出名的小村,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风光秀丽,安静祥和。小村四周被美丽的沙滩环绕,有观光公路伸展出去。几天前,他们先开车到了这里,然后顺着步行游览道通往暴风雨河,进入了齐齐卡马森林。
这一个来回走下来,他们用了六天的时间,却看足了其中的无数美景。
戴曦在这里租了一个小别墅住下,本想与解意好好地享受一番,却发现他地体温迅速上升,精神萎靡不振,脉搏和呼吸都明显加快,偶尔还有突发的寒颤,顿时大为吃惊。他倒了水过来,解意勉强喝下,随即便吐了。
戴曦这时更为吃惊,再不犹豫,立刻将解意带上车,连夜赶往开普敦。
解意只觉得越来越难受,头疼欲裂,全身阵阵发冷,咳得连呼吸都感到困难,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恶心欲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中途几次让戴曦停车,跌跌撞撞地下去,在黑暗中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直折腾得眼冒金星,四肢发软,浑身都是冷汗。
戴曦将他抱扶着送上车,在灯下看着他地脸色已是煞白中泛了一层青,更是吓得阵阵心悸。他一边驱车急奔一边不断地去握解意的手,嘴里不断地说:“丹尼斯,你得挺住了,我们就快到了,马上就到医院了。”
解意闭着眼,软软地靠着座椅,连话都没力气说,只是无力地轻轻握一握他地手,表示自己还好,让他不要担心。
经过将近十个小时地疾驰,戴曦冲进了开普敦大学附属医院,将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解意一把抱下车,便奔进了急救通道。
他一直什么都不敢去想,只是把解意放上护士快速送来地手推车上,跟着他们奔向急救室,然后又按照医护人员的指示去办各种手续,登记,缴费,就像机器人一样,浑身僵硬,头脑中一片空白。
最后,他坐在急救室门口,一直在咬手指,仍然不敢去碰心底深处那如一片汪洋般的恐惧。此时,黎明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却让他觉得更加惆怅,似乎整个人都在往无尽的黑暗深渊里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已经变成了一尊雕像时,医生出来告诉他:“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治疗。你送来得很及时,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戴曦看着医生微笑的脸,呆了一会儿,整个人忽然放松下来,顿时没了力气。他软软地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庆幸地笑了起来,眼中却有泪滴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