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一章锋

    第四百十一章　jiā锋

    冈村闻说近藤攻击受挫，命令由姑塘登陆的各部加强攻势，向纵深推进，沿庐山北麓合围九江。于是，日军的舰炮地炮集中轰向姑塘前线。

    “丢他妈！”张发奎气得直骂。堂堂上将总司令，土鳖虫般地蜷在掩体里动弹不得，一点也不“痛快”直到敌炮停止击，他才爬起来扭头就跑，好不容易跑出了程，直累得脸白乌，瘫坐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日机总在上空盘旋，不断地扫投弹。胡翔等参谋人员躲到树林里隐蔽，劝吴奇伟也到树林里去避一下。吴奇伟摆摆手，抖抖草屋上震落的灰尘，在电话里向李汉魂jiā待着什么。日机的轰炸扫愈来愈凶，幕僚们怀疑总司令部附近有汉jiān向日机指示目标。胡翔跑进去请示他是否转移地方时，发现这位总司令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又是烟幕，但加大了效果。刚才还红日当空，一瞬间似月黑之夜。敌以炮火直前沿，大iǎ舰船在炮火烟幕中同时推进，放下了全部橡皮艇，孤注一掷地向岸边冲来。

    在枪炮和手榴弹的爆炸中，百十个日军在中冲上了江滨路。“把敌人捅下去！”团长岱钧的湖南口音一声长啸。预9师的官兵们从炸塌的掩体里爬出来，一个个泥头黑脸，形同鬼怪。

    江滨这一场白刃格斗从下午四时直杀到太阳西沉，街巷堤面摆满了尸体，江坡汩汩流下的紫血使波滔扶岸为赤，长江镶上了一条红边

    这晚，都杀得筋疲力尽了，龙开河两岸乃至江滨，静静地空寂渺然。一弯新月挂在西天，几点流萤高低明灭。市区没有一星灯火，如一片阴森的坟地。江波呜呜低语，似娇惯的少妻在向爱人呢喃着可怕的恶梦。江堤上一个人望着江面久久伫立，像民间故事里的钟情者在等待远游不归的亲人。

    “不了。”张言传淡淡地说道：“敌人对我已成东西合围之势，军团长命令我师于明晨2时前撤出九江，进入沙河阵地

    按照冈村宁次7月19日下达的作战命令，江南日军已于26日确实攻占九江的时候，江北日军稻叶师团犹苦战于太湖和宿松之间凉亭河一带，离目的地鄂东黄梅尚有100多里。仅太宿路要津凉亭河镇头一座的馒头山丘，也足足折腾了稻叶四郎三天三夜。

    在日军序列里，南九州的兵源组成的第6师团以刺杀闻名。师团长稻叶四郎18日向来潜山视察的冈村宁次不无自豪地说：“我第6师团官兵勇于战斗的精神是所向无敌的！”

    汉唐兵学对一个没有国境安危无需军队的民族而繁衍的武士文化，使赔本翻船的商贾沦为海盗、落魄失意的政客变成人，野心勃勃的将军觊觎朝纲，是丝毫不必奇怪的。

    南九州，这片最富征战意识和侵略的土地，愈是典型的武士也就可能愈是最凶恶的魔鬼。在第6师团所过之地的南京，再灭绝人的故事也毋需置疑。

    确如稻叶所言，南九州的武士在以往的战斗中是所向无敌的。

    7月22日江南发起攻击的时候，隔江可闻炮声的稻叶像听音乐似地欣赏着那远天雷鸣般的爆炸，和刚送来的一年轻营妓耳鬓厮摩。

    他还有一个不会明言的iǎ九九：江南的ji战无疑会吸引江北的日军，自己正好乘虚而入，取渔人之利。所以，直到23日夜，他才将大队长以上将佐召到师团指挥部，指着挂在帐篷上的军用地图，部署24日的攻击。

    旅团长坂井德太郎陪着他的师团长谷寿夫在满城风雨里颇不服气地回国述职。

    今村很是窝火。部队出发不久，便在黄铺镇受到中国军队侧击。长驱直进，将被中国军队切断后路；停兵攻击，敌又有入大别山的险着。好不容易将这股中国军队彻底击溃，没行进多远，又是一股更为强大的火力沿大别山麓伸延下来

    就在稻叶部署向黄梅攻击的那个7月23日晚上，广济县城梅川镇中心iǎ学魁星阁里，亮如白昼的汽灯下将星云集，一个体格魁梧、戴无边眼镜的白面清逸的中年将军，右手挥舞着指挥棍，在盈壁而挂的五万分之一地图上圈圈点点，南方口音却嗓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