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鹤离的眸光一直看着她腰间的荷包,沉默不语,直到殿外被架来几百名流云国的战俘,皆捆绑着,被强制按在闻乐殿门前跪成了一片。
为首的,包括泰鸿项禹二人。
两人刚一被强制按跪在地,项禹骤然抬起眼,目光冰冷的看向殿中那一身火红嫁衣的女子的背影。
“叶无澜!你若真要拿我等人的头颅来为你的新婚之礼献祭,又怎么不敢回头来看我们一眼!”
“皇上呢?”泰鸿却是忽然转头,朝四周看了看,不见长孙憬焕的身影,脸色微僵:“他该不会”
“呸!”项禹没理泰鸿,仅是跪在地上冷眼瞪着叶无澜的背影,转头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募地,身前的几个侍卫骤然朝他脸上挥了一拳,项禹顿时又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一次,带了些血沫。
终于,叶无澜缓缓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殿外那跪成了一片的战俘。
长孙憬焕,既然是你选择用这成百上千的金甲军的血来为我的婚礼庆贺,那我便收下你这份人情。
她冷笑着,漠然的看着那为首的项禹与泰鸿,须臾转眸面无表情的看向身旁不动声色的鹤离:“当年岳迁的头就是被项禹手下的人亲手砍下来的!是不是?当年我在奉月城花船里的那些姐妹的命,是泰鸿手下的人去取的,对不对?”
鹤离抬起手,轻轻握住她深藏在袖中冰凉的手,低头看着她,眼中无波无澜的轻声说道:“既然已经选择了将要去的路,那便忘记这些过往,乱世之中的阴谋与杀戮,向来没有谁是谁非,冤冤相报何时了?”
“澜儿,当你对我问出这些话时,你其实已经将全部都放下了。”
叶无澜笑着弯起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殿外跪着的为首的那两人,是鹤离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怎么会忍心呢?
旁人都欠了她太多,而她却欠了鹤离太多,既然鹤离不想她杀他们,那她便不杀。
正想着,手上与自己紧紧相握的手忽然又紧了紧,她抬起眼,只见鹤离墨绿色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笑意正望着她在红纱下的眉眼:“澜儿,你今天真美。”
他明显是从她眼中读懂了她的心思。
“我也这样认为。”叶无澜面无愧色的轻轻一笑,两个人相望着对视。
直到闻乐殿前,一早便被叶无澜吩咐好在酉时后被架到闻乐殿的长孙憬焕出现在闻乐殿门前,听见殿外的声音与通报,鹤离顿了顿,没有回头。叶无澜无动于衷的背对着身后的一切,缓缓放下手,抬眸看向静坐在龙椅上等着她成婚的奥克雅女皇,与那个所谓的亲生母亲相视一笑。
“吉时已到——”
在这一阵呼喊声中,叶无澜与鹤离静静站在花台边,面对着墙上悬挂着的银袖国祖先的画像与龙椅上的奥克雅女皇,一齐跪了下去,头部重重贴地数秒,这是银袖国皇族成亲时的大礼。
在叶无澜与鹤离跪下的刹那,奥克雅女皇却是抬眸看向那个被两个侍卫架在闻乐殿前的长孙憬焕,眼里略带了分迟疑。
她一直不懂,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么憎恨云外瑶台,而当流云国统战整个北方后,这个女儿便开台仇视流云国。
几日前听说流云国皇帝竟然被俘,她整日卧病,朝中之事几乎全数交给叶无澜,对于流云国皇帝被俘之事本还以为只是传言,此时一看,竟然真的是流云国皇上长孙憬焕。
奥克雅的目光有些灼灼的盯着那道被架在殿门外的纤白身影,许久,才陡然开口:“女儿,你是想要在自己成亲之日,送我一座流云国这样一个大礼么?”
叶无澜与鹤离相携的站起,她抬眸看向奥克雅女皇犹疑的眸光,淡然一笑道:“母亲,一座流云国我是送不起,不过这流云国皇上与那金甲军将领的头颅,正是女儿孝敬给您的大礼。”
“哦?”奥克雅女皇的目光很亮,看了一眼没有表态的索卢尔,须臾淡淡看向那边低垂着头一动不动的长孙憬焕,似笑非笑着问:“流云皇帝陛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