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什么,她很累,说不出是哪里累,只是,真的很累。
她一直坐在那里不动,朦胧的月光被天边的乌云渐渐笼罩,黑暗的山洞里变的伸手不见五指,异常的黑暗。两人都是沉默着,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没有大悲大伤的哭泣,只有亘古一样的沉默。
叶无澜将自己抱成一圈,蜷缩在角落,闭上眼。她不知道长孙憬焕一直在看她,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做些什么。
有很多东西很多过程需要去梳理,甚至为什么大家都死了,可长孙憬焕却好好的活着?她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脑子里边空白一片,闭上眼,不是黑暗,是满目的鲜血,刺的她眼睛生疼。
其实她真的很想扑到长孙憬焕怀里去哭一场,与他紧紧相拥着互相慰藉着心里的创伤,可是这种时候,她偏偏独自缩在角落,在寒冷与孤寂中品尝着辛酸。
黎明初至,奉月城一夜无眠。
花船杀人案与一夜间消失了的那一堆尸体成了城中百姓心头的梦魇。
城外
荒山下窄小的山洞里,清晨的阳光少许的落进洞口,长孙憬焕缓缓睁开眼,神情疲惫,脸色憔悴苍白,醒来后看着洞外的那一座座孤坟沉默无声,须臾,缓缓转头,看向靠在山洞最里边的角落里的那一小团身影,只见叶无澜蜷缩成一团,嘴唇冻的发紫,在睡梦中眉头紧皱。
长孙憬焕看了她许久,直到看见她在睡梦中抖了一抖,他才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抬手将身上她的夜行衣取下,走到角落里,缓缓俯下身,将那件她固执的披在他身上的夜行衣替她盖上,却是顷刻间目光落在她红肿出血几乎要烂掉的手上,眉宇微拢,轻轻抬起她的手,见她十指粘血,显然是昨夜以手挖坟将手伤成了这样,又见她手掌心一处发黑的明显是被巨毒的毒蝎蛰过的痕迹。
他一顿,眸光赫然落在她的脸上:“澜儿?”
叶无澜没有反映,此时此刻,她唇上的青紫之色显然并不仅仅是冻的,长孙憬焕抬手握住她的肩将她扶了起来,叶无澜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任由他搀扶而起,冰凉的身体软软的靠在他怀里,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脉向虚弱时有时无,比死人更像死人。
“澜儿?”长孙憬焕眼中的平静被打破,抬手探向她的脉,眉宇间的摺痕却是越拢越深。
鸦蛊巫师的毒蝎是天下至毒,怎会蛰伤了她?虽然明显已经有人替她逼过毒,但她体内余毒未清,他昨夜只闻见她满身酒气,还未将她看清楚,就被她抱了个满怀,之后发生的事虽是早已料到,但她被蛰伤却是他始料未及,这蝎毒在她体内一日两夜,早已入心入肺,已是无药可救。
怀中的人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似乎做了什么噩梦,时不时皱起眉,额上溢出层层虚汗。
长孙憬焕眉头深锁,静静看着怀里几乎去了大半条命的丫头。
洞外陡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个脸皮乌青满头蓝发样貌丑陋怪异的小矮人扒开草丛,探头进来,一看见里边的人,顿时冷笑:“这天下间,只要被我的鸟儿闻过味道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一样都会被找到,原来这臭丫头躲在这里?”
说着,那青脸矮人从袖里拿出一卷金色卷轴,满脸可惜的摇了摇头,扔进山洞,落在长孙憬焕身边,他咂了咂嘴说:“让他给跑了,你交代给我的事情没办成,这黄金卷轴还给你,等我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再主动去云外瑶台向你索要。”
长孙憬焕缓缓转头,淡看他一眼:“你毁了我一颗好棋,这帐你打算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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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静语--------
(亲们实在抱歉,鲸鱼前几天出门了一阵子,没有跟大家打招呼让大家白白等这么多天,实在抱歉,所以今天恢复更新更一万两千字做个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