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平声说道,转身便从船头走下来,缓步走向船舱。
“别走,我再抓一条就够了!其实这两条鱼这么大这么肥,够我们三个吃了,只是吃宵夜而己,不用太多的”叶无澜忙开口。
长孙憬焕却头也不回的进了船舱。
他怎么了?
叶无澜有些出神的看着船舱上摇荡的珠帘,他们两人一起离开护国寺后,几乎就是一起相依为命,互相搀扶互相依靠的这样度过了半年,这半年来他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冷淡过。
鹤离低头看着她眼里隐隐划过的黯然,突如其来的问:“你喜欢他?”
叶无澜猛地回过神,一脸惊诧的看他一眼,忙推开他:“少开玩笑了!你少乱说!”
须臾,她手足无措的弯下身要将鱼捡起来,鹤离却是俯身轻轻按住她的手,墨绿色的眸光落进她躲闪的眼里:“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叶无澜抓在鱼上的手瞬间僵住,抬眼瞪他一眼:“我的心?你又用读心术?”
“意思是我说对了?”
叶无澜一时说不出话来,一把拽下身上的外衣塞回他怀里:“还给你,鱼不烤了,我冷的难受,
去洗个热水澡。”
说罢,身影一闪,便瞬间进了船舱。
鹤离手里拿着那件即便在她身上穿过也没有粘湿的软袍,转眸看了一眼天边的月,眸光轻敛。
该来的总是要来,谁都拦不住。
“哗啦——”
叶无澜陡然从浴桶里钻了出来,满头青丝粘在肩背四周,坐在浴桶里,拿起布巾沾着温度适中的水,一点点擦拭着自己的胳膊。
擦着擦着,她便出了神。
“你喜欢他?”
“你的眼神和你的心告诉我,你喜欢他。”
叶无澜陡然回过神来,热水蒸腾中她只觉得脑袋发胀。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喜欢长孙憬焕,她完全没法否认,只是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没去想,只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她要为他打下一座江山,让她这第二次生命活的圆满些,轰烈些,不平凡一些,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越来越离不开他。
安静的他,沉默的他,微笑的他,睡着的他,弹琴的他,下棋的他,温柔的他,风轻云淡的他
明明他总是那样沉静,很多时候他明明在她身边,却安静的仿佛根本不存在,可她偏偏习惯了他的这种存在,默默的,温柔的,不苟言笑的,却偏偏无可替代。
叶无澜感觉到自己莫名奇妙的越来越离不开他,只是她一直没有去仔细考虑过这种感情,于是当鹤离说穿这一切时,她才陡然反映过来。
她竟然喜欢长孙憬焕。
不是那么单纯的喜欢看他的脸,已经不仅仅是当初那样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第一次遇见她掉进他的浴桶里?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自己与自己下棋时显露出的那精妙绝伦的心计与棋艺?还是,护国寺的那三年?又或是,这半年来的朝夕相伴生死与共?
她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觉得那个人像是一种慢性的毒,在她跟本毫未察觉的时候,一步一步走进她心里,直到根深蒂固。
“叶无澜,你可真是迟钝呐!”骤然,她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狠狠一敲,猛地从水里蹿了出去,罩上里衣,犹豫了一会儿,披上一件外袍,不等头发干,便匆匆出了自己的房间。
这艘花船很大,船舱挨着船舱,但都被她改造成一间间独特的房间,而她与长孙憬焕的方向在最里边,前边设有机关,其他人不经允许根本没法靠近这里。
她出了房间,看着旁边长孙憬焕的末舱前紧闭的珠帘与房门,想了想,推开房门揭起珠帘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