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告退。”项禹与泰鸿站起身,见妙音依然固执的跪在那里不动,便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你别碰我!”妙衣用力挥着项禹的手,项禹薄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面无表情的骤然一把将她揽了过去,趁着此时清心阁外有人,妙音不敢乱吵乱叫之时,带着她直接跃出窗外。
泰鸿随在其后,却是缓了缓,回头见长孙憬焕静坐在月光之中,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殿下,妙音虽偶尔孩子气,但她今日说的话并不是完全不对。妙音以前时常喜欢缠在粉月身边,所有粉月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包括粉月当年为殿下你卜的那一卦,属下和项禹不是完全清楚,但听妙音今日一时气言,恐怕她是在担心什么,殿下不愿说属下自然不会多问,只望殿下千万斟酌,莫要走错了棋,伤人伤己啊。”
长孙憬焕缓
缓闭上眼,沉默了许久,静静点头。
泰鸿这才旋身离开。
在泰鸿离开的那一刹那,叶无澜的脚步已经踏进清心阁,上方传来的风声引的她脚步一顿,猛地回眸向外看去,却没有人影,不由的迟疑的向四周看了看,又听了听,貌似没有什么人藏在附近,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想多了,不由的摇了摇头,直接往楼上走。
清心阁内一丝烛光都没有,这个时辰,恐怕长孙憬焕已经睡了,她刚一走到他就寝的内室,脚步便顿住了。
“你没睡啊?”她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扯开一脸的笑,屁颠儿屁颠儿的快步走了进去,只见长孙憬焕静坐在榻上,像是一尊安静的神仙像一般一动不动,只是这神仙像实在太帅了,雪白的软袍仿佛披上了一层月辉,那般绚目到及至的好看。
叶无澜从来没否认过自己十分喜欢他这皮相,实在是好看的紧,又养眼又养神,人呢,不恬噪不多话,沉默安静,行事有分寸,看起来不冷不热,实际平易近人。
其实长孙憬焕十分符合她当初在现代择偶的标准,只是穿越来的这些年,她从一个小孩子长大,基本快已经忽略了男女之情,他们把她当孩子,她也把他们当孩子,按灵魂来算,长孙憬焕还比她小三岁呢。
从前她性子就特火暴,有什么事从来不忍让,她承认她叶无澜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真小人,所以最后才会莫名奇妙被自己的学生给杀害了。但就算如此,她知道自己的性子,总觉得未来要是真嫁人的话,一定要找一个有内涵一点的,不要像她这样的,她要能跟她互补的那一种,而且,一定要帅到让她天天流口水,天天不舍得不回家的那种老公。
结果嫁人梦就在穿越那天彻底的毁了,从一个待嫁的熟女摇身一变成了十岁的小女娃。
想一想,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竟然已经四年了,一切已不再是那么陌生。
这三年里她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习惯,只要她心里有想不开的事,或者烦心的时候,只要站到长孙憬焕身边,看着他那泰山崩于顶而色不变的神情,总会从容许多。如是,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心情不好时,烦到想杀人时,跑来调戏调戏他,马上就能好上许多。
她并不知道,这不仅仅是一种习惯,而已经衍变成一种精神上的依赖。
或许她属火,而长孙憬焕属水,可以在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火焰燃烧时,轻而易举的将她熄灭。
见他坐在那儿不动,听见她的声音,才睁开眼淡淡看着她,表情未变,叶无澜以为他还因为下午在西禅院的事而生气,不由的努了努嘴,盘腿坐到地上,抬眸斜了他一眼:“我实在睡不着,才过来想跟你说说话,既然你也没睡,那正好。你说,为什么不戒要这么费心的对我?我跟他应该什么关系都没有吧?于他来说,应该是我欠他一个大恩,当年是他救了我一命。如果他有事要我办,那也好,可他就偏偏非要把我关在这护国寺里,让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好吧,他不让我走,我也打不过他,行,我认输,我不走,可李太后眼看着就要自投罗网,如果你是我,你会坐以待毙吗?你可能坐的住吗?就好像你饿了好几天,眼见着一块肉就放在自己眼前,马上就可以吃到了,却结果有人拦住你,告诉你,那肉是臭的!”
叶无澜欲哭无泪的接着说:“你说我这心里得多憋屈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