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穿个高跟鞋也会扭到脚真拿你没办法。”
卓莉诗不平,很自然的把错归咎到他身上:“还不是你害的,如果你不突然叫我,我也不会撞倒花架又扭伤脚。”她嘟着嘴“标准的扫把星转世!”
方-轩微笑。“是,我是扫把星转世,那你呢?‘王水’小姐!?”
如果说女人全都是水做的,凭她那超高的破坏力和“出事”率来看,他肯定她是“王水”做的。
“王水?”这个词儿依稀有些熟悉。
“由此可见你的国中理化全还给老师了,那是第二册第十章的东西,由硝酸跟盐酸构成,可腐蚀黄金。”
“我讨厌理化。”她蹙眉,不知是因讨厌的理化还是疼麻的脚踝。
方-轩绑好绷带,抬眼时突见她眸子中有泪水在打转。
“小僵尸?”他心头惊动,从小到大他是头一次见她流泪。“有那么痛吗?要不要我背你去医院?”
卓莉诗摇头,泪水爬过的地方妆粉湿褪。一会儿,她问道:
“烂窗子,我是不是很笨啊?做什么都做不好,连穿个高跟鞋都会惹这么多麻烦难道说,真正的祸星是我不是你?”
在眼泪洗涤下,她清秀的娇颜重现眼前,方-轩心中有千万个不忍,搂着她安哄着:“好了,别哭、别哭你一点都不笨,也不是祸星,你只不过有一点点粗线条,有一点点大意马虎而已。”
“是吗?只有这样而已!?”
他点头,抽了张面纸抹掉她脸上的残泪和化妆品。
“ok!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了吗?”他的视线仍不敢移得太下面。
“因为我要去猎艳。”
方-轩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猎艳?”
“对呀。”
敢情她把猎艳当成逛街上麦当劳了!?竟然说得如此稀松平常!
“喂,你到底知不知道猎艳是什么意思?”
“知道啊!简单说就是勾引男人。”
“那你还”方-轩快被她气疯了。“大姐,你吃饱闲闲没事做吗?”勾引
男人、钓凯子耶!他的马子竟然想去爬墙!?开什么玩笑!
卓莉诗偏着螓首:“喂!你又不是我爸,摆这张臭脸给谁看啊?”鬈发真麻烦!她耙揽一头云波,万种风情妩媚动人。
“想去就说一声,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是,你大方、你宽宏,偏偏我方某人就小家子气,没那种“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的雅量!
方-轩极力冷却几近爆发的情绪,问道:“你知道你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吗?”
卓莉诗挑挑眉:“什么事?”
“被一个看起来多金英俊,披着羊皮的野狼骗到宾馆,然后这样——”唉!就怪她这身打扮太惹火吧!他实在忍不住了。
卓莉诗突然觉得唇上一片湿热柔软,再一次重心不稳,只不过她这次仰倒的地方是客厅沙发。
方-轩狠狠地、尽情地吻她,手探到她背后,细细的黑拉链轻易地被扯开来,当他手触到她柔滑细致的背时,一把火熊熊烧进他的心。
他一直晓得他爱她,但是他千万料不到这爱已植得如此深,难以自拔呵!
卓莉诗试着反抗,她甚至不晓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的冤家,烂窗子方-轩吗?他怎么可能怎么会吻她呢?不对,这之间一定有什么地方错了!
他的吻像酒也像迷药,让她禁不住一再品尝卓莉诗终究还是恍惚陷落了。
方-轩吻足她饱满红润的朱唇,往下到粉颈时不覆浓烈,而是蜻蜓点水般的轻细。
“哎唷!”一个不小心,方-轩压到了她扭伤的脚踝。这一疼,可把卓莉诗唤醒了。“你干什么!?”一个巴掌已朝他脸上挥去。
啪!方-轩的眼镜被她打落在地。
他怔了怔,如梦初醒般自她身上爬起,拾回自己的眼镜戴上,步到离她几公尺外的地方整理衣服。
感情突然越了界,两颗纷乱尴尬的心只有任气氛沉默。
“那套衣服是你妈的吧?我劝你趁没弄脏前换掉它。等会儿记得把国剧脸谱卸干净,还有头发最好弄直;我记得你们学校不准烫头发”
“不要你管啦!”卓莉诗有点歇斯底理。“莫名其妙!你以为你是谁?我怎么样都与你无关,多管闲事我我就算失身也不会失给你!”
方-轩知道自己吓到她了,虽然罪恶感很浓,但更浓的却是怒气。
瞬间,她一双手腕又被他单以一只手抵锢墙头。
“你想试试看吗?”他的眼神可不像开玩笑。
卓莉诗仍倔强瞪着他,红红眼眶又酝酿出一片水雾,徘徊——落下。
他没法子不和她的泪水妥协。
方-轩松手,拿起自己的背包:“下一次,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开你。”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在门边,想回头却怕触及她的泪眼。
铁门在低调的碰嚓声中带上。
房子里只剩下卓莉诗一人,尚未收拾过的狼籍,来不及归位的医药箱,沙发凌凌乱乱,抱枕歪斜在地,而她心里,更是乱得理不出分毫头绪。
阿波罗默默走过去,将下巴搁在卓莉诗膝头,两只幽黄的眼直盯着她,看得出它是想安慰她。
卓莉诗恍惚了半晌,慢慢从复杂中抓回自己。
她需要援助,她必须找个人谈谈——不容迟疑的。她随即抓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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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褐色的狸毛笔头在洗笔皿中转几转,褪了繁华又染上另一抹浮云,在意大利水彩纸的米白上勾勒出片片天地。蔚少农摆摆手腕,一幅美景又近完工阶段。
“安可安可!姊夫,再画一张嘛!”小表头古灵精怪,开口闭口姊夫叫得可甜着呢!“这回我要小松鼠,而且要抱着一颗樱桃。”
南湘蕴莞尔,轻点湘佑鼻尖:“又要拿去讨好漂亮妹妹呀?”
南湘佑红着小脸笑而不答,算是默认。
蔚少农微牵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弧:“喂,我是来教你画画的,怎么每次都变成我一个人在画,你们两个看戏啊?”
“老师说要多观摩学习。”
南湘蕴随即赏了小弟一记叩额,道:“要多练习才有进步,像你这样三天两头偷懒要诈,想追上你少农哥哥,恐怕要等下下辈子才有希望。”
“没关系,小孩子本来就心无定向,让他自由发展吧!”
“本来就是嘛!”南湘佑大表支持。
两票对一票,像南湘蕴如此具有民主素养的美少女,自然是懂得服从多数的,不过——
“可是,我还是认为小孩子不该漫无目的地过童年,少了个发展主向,对他的未来多少有负面影响。”意见表达还是可以的。
蔚少农听完,脸上的笑纹深了些。“是,那以后就拜托你了。”
“拜托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我们宝宝的教育工作。”
南湘蕴的粉颊旋飞上红霞。“哎呀!讨厌啦你!”
电话像是想解除尴尬似的,倏地铃声大作了起来。
“喂?”她拿起话筒。“是的,我是莉诗!?”
蔚少农见她突然变了脸色,忙靠过去。“怎么了?”
南湘蕴用食指按按嘴唇,示意他先别问。
“发生什么事了?你你先别哭好不好?”
电话那端仍是啜泣声不断,隐约可听到卓莉诗嚷嚷:“王八蛋的啦!我再也不要理烂窗子了,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笨蛋白痴兼变态的大**!”
哭得浙沥哗啦,骂人还如此流利清晰!?功夫还真不是盖的!蔚少农大感佩服。
南湘蕴脸上飘忽着不定的神色,凭女孩子的直觉,她大概已料出了三分。毕竟,能让卓莉诗哭成这样,代志肯定大条!
“莉诗,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你”南湘蕴不问还好,一问耳膜又遭到嚎啕声的蹂躏。这回不只蔚少农,连两公尺外的小湘佑部投来关心的目光。
“不然这样子好了,礼拜一你到学校再慢慢解释,还是你要我现在过去?什么?你确定自己没事吗?那就好。”南湘蕴的蛾眉时缓时蹙。“啊?不要见他?我知道,可是这有点哦,好吧!我想想办法。你别再哭了喔!拜拜!”
南湘蕴放下电话,长长地吁了口气。
“如何?”
“一言难尽。”她拢拢耳边散下的发丝。“说真的,我也不大晓得怎么回事,好像是她跟自己的青梅竹马闹翻了。”
“噢。”蔚少农觉得很无聊,他向来不关心感情上的事,除非和他切身相关。
“对了,你明天早上和下午有空吗?帮我接送卓莉诗好不好?”
蔚少农皱皱眉,说道:“空是有。不过,这样子好吗?我跟她又不是很熟。”他可是很洁身自爱的。“再说,我的老爷车已寿终正寝了,怎么接送?”
“惨了,这下可麻烦。”她手支秀额,努力想着其它的法子。
“湘蕴,卓莉诗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人接送啊?”
“因为她平常都是由那个青梅竹马送她上学,偶尔也接她放学;但是他们现在闹翻了,所以莉诗不想见他。”
果然是非常无聊!而且一点意义都没有。蔚少农宁可埋首于小湘佑指定的“小松鼠抱樱桃”
“对了!昂他有空吗?”
蔚少农抬眼看她,不着边际的问了句:“今天几号?”
“十三。”
“噢,那他没空。”
南湘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她是晓得蔚海薇、沈子昂这帮人等有点怪怪的,但她没料到她一直以为最正常的“阿娜答”其实也没差到哪去。
“为什么?”
“因为十五号截稿。”他说得自然平常,看来已很是习惯。“他和小薇在同家出版社的同份杂志上连载,所以你哪天发现小薇眼圈黑黑、精神不继,甚至口中念念有辞或胡言乱语,那八成离截稿日剩不到三天。昂的症状跟她完全一样,看久就知道了。”
南湘蕴今天可又上了一课。不过,莉诗托给她的麻烦可还没解决呢!
“那到底还有谁能帮忙啊?”
蔚少农想了想,答:“还有阿曦呀!反正那小子闲得很,对付女孩子又很有一套,只要找得到他,一切就不成问题了。”
说归说,但是找不找得到,那可没一定了!
南湘蕴只能祈祷他老兄别又一个心血来潮,跷到南极猎企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