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弄到翻脸。刘跃进坐办公室里骂了我一下午,骂我是狗官,翻脸不认人,骂他们都瞎了眼,以前还帮着救我的命。
弄到我想死。
我又找到老冯,我也只能找他秘书长不在,市委机关的事务,都在他手里。我威胁老冯说惹我上火了我就毙了你,我问他是哪位领导打的招呼,让门禁不管事。
这一次老冯吐了实情,不过瞧神情应该不是给我吓的,他很直接告诉我说是陆书记,然后又是一脸哂笑。
他说陆书记说了,沈书记一向讲究维护公道公理、民众利益,所以就招呼保卫处,凡是找沈书记上诉投告的,门卫一律不得留难,指点办公室位置,放行不许阻拦沈书记为民作主,申张正义。
他妈的!老东西!
我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
陆书记,老对头了就是以前的陆检,现在成了市委副书记,正主持着长川政法口的工作。
“呃,陆书记近段身体不太好,正在医院养病”老冯又小心翼翼地请示“沈书记您看,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看望一下?”
“看他个鸟!”怒不可遏之下,脏话脱口而出“我上任没见他来看过,这里出状况没见他来看过,喊开会他要养病,他做的什么副书记?”我忿忿地说“要看你去看,代表我!”
“还有。”我说“通苑那边帮我收拾一个房子出来明天开始,这办公室我不呆了,让他访!”
“呃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得等朱秘书长回来,要他拍板才成。”老冯笑咪咪地说。
我倒。
我感觉自己生气了。
然后我换了一个办公室,继续生气。
除了生气之外,也没什么好干的。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一级组织机构的负责人,连最基本的组织手段都无法保证实施,我还能做什么?
半个月时间以来,我数次找到老冯,要求他通知常委们开会,但是一直未能如愿。以任小天为首,常委们有的出国考察未归,有的卧病在床不愈,还有的在外搞招商引资,据说正处于关键时刻,实在无法脱身。
总而言之,各种理由都很充分,都很重要,在长川的常委,总是凑不出半数以上,这会没法开开也白开,不具任何效力。他们好象准备就这么拖下去,拖死我拖到所有人都看到我的窝囊无能为止。
我有没有能耐都暂且不提。俗话说,拍板定调,议事决策,制度就是这样的任何一
件大点的事,都得上党委会讨论。一个会都召集不起来,议不了事决不下策,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块地里,我不能构成任何威胁想拍板?拍自个的办公桌吧。那个能拍上。
又过了两天时间,耐心耗尽,实在无法忍受,我终于拍了桌子。
没法再沉默,那些小事也就算了,可是一个月后,两会就要召开,我连市长们的候选名单都没有看到,太过份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我不想再忍。
我选择了发飚。
我叫来老冯,扔了一张纸给他,勒令他张贴到每个市常委的办公室门口去,作为告示。
老冯拿起那纸,才看了一眼,他的脸就象涂了防冻的蜡,黄了。
“你您可不敢这么干。”他结结巴巴地说。
“我不敢?试试?”我冷笑着告诉他“你去打听打听,横刀是什么人,有什么不敢干的?”
“你去贴!”我拍了一把桌子,吓得老冯身子一哆嗦。“没有通知到他们,你负全责!通知不来,他们负责!这件事有错误,由我负责!”
这是一份对长川全体常委的公开告示。
告示里,我警告他们:作为长川市委书记,我有召集会议的权力,但是这个权力现在无法得到保障,证明长川组织工作混乱,已经陷入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市委常委会作为党代会的代表机构,名存实亡,无法继续履行职能;而长川所有在职常委,因不能履行工作职责,理应全部离职,我作为市委书记,负有领导责任,我率先请辞。
根据党章第七章第四十二条,对于严重违犯党的纪律、本身又不能纠正的党组织,可以作出解散的决定,故此我将通知一批媒体,三天后在市委会议室公开宣布,解散长川市委常委会!同时将此决定呈报中央,申请重新改组。
“这这个”看得出来,老冯出汗了,话也说得结结巴巴。
“我给了他们时间。”我冷笑着说“三天从月球回来都够了。”
“还有”我说“新闻媒体,我已经通知过了,就不麻烦你们来做这个工作。”
“三天后,如果不能正常召集会议,我就宣布解散常委会,大家一块下台!”
老冯看我的眼神异常恐惧,象看到一头洪荒猛兽,来自远古,来自太空。
我承认告示的内容非常生猛,或者说,这是一封战书!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因为这个后果,就是把自己同长川政场还有这里的官员们彻底地割裂开来,永远无法妥协。
但是现在我不但这么说了,还说得很大声。我不怕开罪于他们就象他们也不在乎得罪我一样。
我跟这些人,没有什么可以调和的中间路线,不存在妥协我来长川,就是来战斗的!横刀立马,一夫当关,面对整个长川政坛,我将一手挑起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看起来,又是一场一个人的战争。其实我已经非常习惯了这样的孤军奋战,而且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一样,除了战斗的欲望,我没有任何恐惧。是的,我深信一点,恐惧赢不下战争狭路相逢,勇者无敌!
来吧!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