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戈一见那公公指着自己,顿时眼神一冷:“吾乃征西大元帅,统领西部一切兵马,一个小小传旨公公,你待如何?嗯?”那公公一见卫戈眼色发冷,一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更是背脊发凉,瞬间恢复了理智,脸上害怕之色不掩,唯唯诺诺不敢再言。
却说卫戈追随先帝夏侯元翦至今领兵几十载,手下精兵良将无数,朝廷之上所有人对他皆是礼让三分,不说权势滔天,也是一方重臣,根本不是一个公公可以相比。即便此人作为皇帝心腹公公,也不敢在卫戈面前多加造次。
只见那公公拳一抱,腰一弯对着卫戈拜了下去:“咱家自然是不能拿将军如何,也不敢如何,刚才却是咱家有些失态了,还望元帅恕罪。”公公虽然对卫戈卑躬屈膝,表面上似乎是认错之意,但心底却是充斥着一腔怨毒,暗自心想:此侮辱之言咱家记下了,单说眼前之事我便要看看你惊慌的表情,待得日后有你好受!
“嗯哼!!卫戈元帅请接旨!!”这公公一清嗓,便要宣读圣旨,只见他从袖中摸出一金黄色令牌,此令牌巴掌大小,呈椭圆形,上首突出三根蜿蜒短柱,前刻龙首,后刻龙纹,中间笔走龙蛇的印着一个‘令’字,正是当朝皇帝夏侯昊贴身佩玉!
见此令牌犹如皇帝亲临!卫戈一看此物不疑有他,赶忙跪倒在地,朗声道:“臣!卫戈接旨!”虽然卫戈表面上平静毫无波澜,但是心中充斥了强烈的不安,却是因为这公公传的不是圣旨,而是皇帝口谕!
周围一众军卒见到自己元帅跪倒在地,心知不能有假,也是齐齐跪倒。那公公环视了一圈军卒,最后眼光落在卫戈身上,脸上嘲讽之色一闪而过,尖声道:“传皇上口谕,如今我国不仅丢了上谷关,我军更是损失惨重,虽然不是元帅一人之过,但也不可推卸其责任。虽然失了前线重关朕心甚痛,但是羌人狡猾,恐卫元帅中羌人伏击。而且若是卫元帅因前线之事身体突变,上丘便身处危卵之间,到那时则悔之晚矣。前线丢了便罢了,朕心忧的是卫元帅之身体,不想让元帅多加操劳,现命卫戈元帅领本部将领退守上丘城,固守此城,等候援军到来,不得有误!”
卫戈瞬间清楚皇上的意思,这是不让他出兵上谷,任由羌人占领,坐实卫戈之过,而且那公公说道‘本部将领’之时,语气却是加重了几分,正是不准任何将领带兵收复上谷。若是仍自出兵挽回损失,即便是夺回了上谷关,那也落得个抗旨不尊。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尴尬境地。到那时皇帝便可降下一道诏书,或罚或贬,或迁或离皆有皇帝做主!卫戈即便是想到了夏侯昊的目的,但此时一众军卒将领全部在场,若是不接这道旨意,那便是抗旨!
卫戈也只得苦笑一声:“臣!卫戈。。。领旨谢恩!!”
看到卫戈接旨,那公公突然谄媚一笑,赶忙扶住要起身的卫戈道:“卫戈将军快快轻起,地上凉,小心生病。”卫戈起身之时,立马便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对着公公道:“有劳王公公了,本帅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公公了,还请公公自便吧!”
“传过了圣旨,咱家也是时候返回京都,就不劳烦元帅费心了。”王公公呵呵一笑,‘善意’的提醒到:“我看周围军卒也是心忧元帅的身体,依咱家来看,元帅立马动身固守上丘为好,也省得皇上担心呐。”
夏川略一深思,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魏国皇帝夏侯昊早已把整件事情谋划得滴水不漏。先是命王子服于卫戈和羌人之间来回周旋,再命王子服假授卫戈帅令,让上谷军卒回援上丘城,却是故意给羌人送去一份大礼!凭这道口谕来的如此之快,并且能准确的找到卫戈藏军之处便可知道,而这王公公定然是早早便已经到达了上丘城之中,定与王子服秘密协商这一整件事情!
这夏侯昊当真是好深的一步棋!而且从这王公公所说口谕看来,夏川更是心知肚明这王公公是在提醒这军营之中的军卒全都看到卫戈接下圣旨,并且搬出皇帝的名字,让卫戈屈服。
夏川能看的一清二楚,卫戈哪里想不明白?只见卫戈瞥了一眼王公公,面无表情道:“本帅做事自有主张,且不用公公多费唇舌,公公请把!”
“夏川,与我进来。”卫戈话音刚落,卫戈便转身回了帅帐,夏川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那王公公,跟随卫戈进了帅帐。那王公公听卫戈不冷不热的回答却是根本不在意,心知已经完成了任务,剩下的便等着降罪卫戈便是。想到此处,王公公呵呵一乐,得意的转身走了。
卫戈端坐在床上,眼眉低垂,抚摸着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宝剑,而立在一旁的夏川看着卫戈飒然的模样,心道他心中定是有了主意,所以夏川也是放下心来,也不言语。
半响之后,卫戈思索的事情似乎有些头绪,缓缓道:“看来皇上此次是吃定我了!”
夏川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而卫戈看到夏川的模样却是哑然失笑,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何如此平静?难不成已经智珠在握?”夏川微微一笑道:“我见元帅处之泰然,心中已经有了定计,属下哪还会丢人现眼!”
“呵呵,我的定计便是抗旨夺回上谷关!”卫戈略有无奈的道:“皇上早已把握看得一清二楚,心知我即便是抗旨不尊,也定不会看着自家城关落入他人之手,却是不论如何也要按我一个抗旨的罪名!”
夏川一听卫戈此言却是直接愣在原地,呆呆的问道:“难不成元帅想出的计划便是抗旨?”卫戈呵呵一笑,其中深藏着说不出的洒脱:“要不然呢?难道让我看着我国城关百姓落入羌人之手不成?”
夏川沉思许久,突然眼中精光一闪,微笑着开口道:“属下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