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江的风寒在大夫的几帖草药之后已渐渐痊愈。
这一日清早,越沧溟来到千江房中。
千江一见他来,忙坐起身,一双水盈盈的瞳眸直瞅着他,在见他的喜悦里带着些微的愧疚和令她揪心的惧意。
千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怕他!
眼前这个男人已不再是从小呵护她长大的哥哥了!
一样英气勃勃的俊颜,挺拔的身形,唯一的不同是眼神!
去掉了呵护和亲昵的感情之后,他陌生而冷酷,千江迎着他仿佛代表着厌恶的目光,一颗心似在淌血!
由她的身份转为尊贵的皇族血脉那一天起,两人竟由亲人变成了仇人!
他一定不知道她有多么不想成为公主!
如果,可以一辈子当个海岛上的村女,永远待在他身边,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越沧溟笔直地来到她面前——
“看来,大夫的药草很管用,你气色好了不少!”说着,他伸手探向她额心,得知她已退热。
然而,他这份突如其来不经意的亲密动作,却让千江的心起了波涛
越沧溟收回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顿了下,他半眯起眼,语气转为冷锐。“我想了很久,唯一让你继续留下来,并且不会背叛这里的方式,就是娶你为妻!”
千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嫁给越沧溟曾经是她心底最深的期盼!
可,如今他这么恨她,为什么又执意留她在身边?
“我并没有背叛这个地方,不论你信不信。”她望住他,话就这么说了出口。
越沧溟迎上她澄澈如黑湖的眸,心中起了些许挣扎
两人以往共处的默点滴滴一幕幕浮上心头
“不论如何,你贵为一国公主,皇帝此刻一定正到处派人找寻你的踪迹,倘若你嫁我为妻,皇上想必不会多加追究从前之事,岛上所有人的性命安全都寄望于你我之身,我不得不如此安排!”与其说是说给她听,却似乎更像是说服自己。
该死!他忘不了当自己得知千江即将嫁给别人时,心头的难受!
他怎能对仇人产生不该有的感情?
千江心底那一份微渺的希望终究落空
她多希望他娶她是出自于爱!
只可惜,如今这一切只会是奢望,义父和娘的死是什么也挽不回的事实!
“咱们什么时候——”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他冷冷的打断她——
“时间我会决定。”
迟疑片刻,她仍问道——
“成婚之后,是不是代表你肯原谅我以及我的父皇?”
“此刻我无法给你答复!”他面无表情地瞧住她清秀的容颜。“成婚只是让你名正言顺留在我身边的一种仪式而已,我劝你不要抱有其他奢望!”他残忍地阐明事实。
千江低下头,轻轻开口:“我明白!”
此时此刻,她真正明白两人之间长长的鸿沟。
泽禧和刘大娘在此时双双来到千江房中——
“恭禧岛主,我都听阿水说了,岛主打算何时办婚事呀?待会儿我教其他女眷们来为千江量做嫁衣。”顿了下,刘大娘和泽禧来到千江面前——
“其实呀,大娘从以前就觉得你和岛主十分匹配,如今你和他决定成婚,不但大娘高兴,我相信岛主的爹娘在九泉下也会同意这个决定的。”她握住千江的手,高兴得合不拢嘴。
连泽恩也沉默地进了房里,虽不说话,却似乎也感染了许久未有的喜悦气氛,年少的脸庞柔了下来。
自始至终,越沧溟只是唇角挂着淡漠的笑,仿佛说的和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他绝对不会对千江心软,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多余的感情,他告诉自己。
再多的言语,也化不开他心中深沉的悲伤!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夜在甲板上和爹说话,竟是人生最后一回!
他无法原谅自己无法
千江清楚的在他眸底瞧见了挣扎和愤恨,她的泪却只能往肚子里流。
大红的嫁衣披在千江身上,衬得她肤若凝脂,面似芙蓉,而唇上那一点胭脂更添出一抹小女人的娇美。
小六子瞧在眼底,竟微微地失神
千江一向一副男儿装扮,今日这般抹上水粉胭脂,莫说是小六子,岛上其他弟兄也是头一遭见着,每个人都只能用不敢置信来形容感受。越沧溟是唯一无动于衷的人!
拜过了先祖牌位,越沧溟淡淡地开口——
“刘大娘,先送她回房去!”
“是,岛主!”
刘大娘和女眷们欢喜地送新娘子回房。
事实上,女眷们对千江的回来并不憎厌,毕竟千江自幼生在岛上,和大伙自有一份难舍的感情。
越沧溟瞧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眉心一敛,转身回到筵席里和大伙喝酒。
然而千江那张美丽的脸却如着了魔般,始终浮现眼前,怎么也挥不去!
该死!
越沧溟在众人的恭贺声里,一杯接着一杯
而另一方面,千江依照习俗独自坐在床沿等待夫君喝交杯酒。
时光不停地流逝,一双大红的喜烛渐渐地变短
四更天,越沧溟在众人扶持下回到了新房——
“夫人,岛主就交给你了!”刑云和刘水等人将越沧溟放在床榻上。
“谢谢你们!”
“哪里,应该的!”很奇怪,现在,每回对上千江温婉中略带哀伤的面孔,就没有人想提起老岛主之死,对她的态度就忍不住一如以往。
说实在的,大部分人都认为老岛主的死不该全怪在千江身上。
毕竟身为什么人的儿女并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事。
虽然千江贵为公主,但对人的态度仍如往常般亲和,丝毫未因贵而骄,实在是难得的好姑娘。
送走了大伙之后,千江来到床畔——
越沧溟甩了甩头,睁开醉眸之后迎上了千江娇颜
这又是他挥不去的影子,还是真的?
未思索,他直觉地伸手抚触她脸颊鼻头然后来到她柔软的唇办
好真、好温暖
下一刻,他忽地将她一把拉下,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她的身子好软,越沧溟把脸埋在她颈窝,几近贪婪地汲取她身上淡雅的自然香气
“你好香”他发出模糊的声音,炙热的唇贴上她雪白的耳珠,轻轻地含住它
“沧溟咱们还、还没喝交杯酒呢!”她困难地开口,身子因他的亲密**而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她觉得身体又酥麻又如火在焚烧?
千江差一点呻吟出声!
天!她变荡妇了吗?
千江又迷糊又羞怯,几乎不敢迎上他的眼!
越沧溟闻言,带着些许不情愿地爬起身,坐在床边。
“真不知祖先留下这劳什子规矩?成婚非得喝交杯酒不可!”他带着酒意嘀咕着。
千江起身,体贴地取来交杯酒递到他手里——
“过来!”他勾起邪气的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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