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从孔子对中夏的影响来说,确实不算过份。三界族类多不胜数,有的文化高,有的文化低,文化高的必然诞生过一些人格俊伟,智慧渊深的圣人,传授若干弟子,积年累月,逐步达成书同文、行同伦的局面,这就是古人所说的人文化成之功。
中夏和四夷形貌略似,同种本无疑问,地缘接近,从古亦是同族。嗣后一族出了圣人,受了礼仪教化,文化日益高深,另一种未得教化,和鸟兽同群,原本同族兄弟年月一长便成了风俗习惯大不相同的异族。
有天道圣人、有人道圣人,天道圣人譬如老子,古人称之为博大真人。老子崇尚自然,以天道为依归,眼光胸怀俱非常人可及。道家有老子化胡之说,虽然荒诞不经,但佛陀的眼光确有和老子媲美的地方。
《金刚经》中破除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庄子寓言说,蛮、触两国居于蜗牛触角上,争地而战,伏尸数万。都足以破除成见,自为超脱。
老子所见至大,故而特为谦抑,戒盈慎满,无狂妄自大之病。
人道圣人譬如孔子、墨子、约书亚,特别注意人类的命运,宣扬仁爱,希望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古人说,‘君子不党’。一旦成群结党就失掉了独立思辩的精神,不论佛、道还是墨家,有了严密的僧道组织,便不能容许异议异见,墨家尚贤、尚同,尚贤又是尚同的前提,首领贤明,信徒都遵从他的意志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但圣贤不世而出,数传之后不能得人,尚同不依赖首领的人格感化,只能依靠一些清规戒律,就难免迷信日深了。
事实上圣人的影响力也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减弱,那时就需要有新的圣人出现。孟子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间必有名世者’。太史公著《史记》,也概然以绍明世,继春秋自我期许。
实际孔子之后影响最大的还不是这两人,而是朱熹。可以说千余年来朱熹的影响已经盖过了孔子。只不过朱熹服膺孔子,自以为继承了孔子的事业。
宋代以后开科取士用得是朱熹的四书章句,世人对孔子的理解已非孔子的本来面目,而是朱熹解释中的孔子,朱熹可谓是孔子的代言人了。
有人比较泰西学术认为中夏文化注重因袭,鲜有创造,学术中最辉煌灿烂的是先秦时代的百家争鸣,以后一直难以越出其范围。
所以像朱子、阳明这样的圣贤,都说自己学问只是对先贤的一种解读,优点是中夏文化有很好的传承性,提起两千多年前的孔子还觉得十分亲切。缺点就是孔子、朱熹、王阳明的面目似是而非,不仔细读他们的书就不知道哪些学说是他们自己创造的。
是以荣誉都归了孔子,骂名也集于孔子,近人反思文化的缺点,往往归罪于二千年前的孔子,千余年前的朱熹,不知道人都只能对生前的时代负责,一种学说不可能没有流弊,一世人有一世人的责任,总在于后人不断努力修正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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