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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羞的我脸热的两天没过来。老板说他喜欢这样有闯劲的人。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赵添。但我知道赵添在老板面前很光彩。

    你的魂是不是让他牵着了。有一次,我给赵添开玩笑。

    他擂了我一拳。说胡说什么,她知道我如何从英雄变成狗熊的,她体谅我。再说人家有家有业的。

    我知道赵添在塔北城恢复了他的模样。他充满着活力。象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生活了。然而谁能知道,也就是在五个月前,当他在保卫科第一次接到法院传票的时候,他差一点没有昏死过去。

    那时英雄赵添,做梦也没有起到他会成为那件事情的被告。他要为那个青年的死承担责任。

    五章

    那一天,赵添被上中学的儿子的班主任叫到办公室。说叫是好听一点,赵添知道家长上课的滋味。经常逃学的儿子好容易上了中学又开始了逃学,这是妻子告诉他的,他想狠狠地教训儿子。但一直忙于演讲和做报告的赵添没时间顾及儿子,他想,等这一切平息下来的时候,他就对儿子加强管教。班主任没让坐,而是由他象学生那样站着,面对着班主任的赤红脸和那双眼境。

    如果有地缝,赵添那一刻就想钻进去。但是没有---

    我们要携手管管孩子,你们家长也多加看护。

    道理都懂。赵添想。但他还是不住地点点头。的确,他在这方面做得不够。尤其是儿子上中学,自己当了英雄之后。他简直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生活了,别说管儿子,就是晚上回来看儿子一眼的精力都有没了。而且他是保卫科长。

    当赵添从班主任那里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他讨厌儿子,他讨厌那双眼境。

    人家也是为自己好呀。他想。

    他到保卫科的时候是九点多钟,那时候,我刚从锅炉房提水过来。看见赵添阴着脸,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但不知道他已经被儿子的班主任象训他儿子那样被训了一顿。停了不大会,一辆警车送来一张法院的传票。赵添和我们都以为法院的搞错了。然而传票上的名字令赵添伤透了脑筋。

    怎么会呢?是什么事呀?我没有什么官司?

    赵添和我们使了好多的劲也没猜出来。最后赵添说,我去法院看看去,于是他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说:我不相信会有人告我的。

    这一去改变了赵添的命运。

    我们往往相信命运,命运的手象妈妈的手永远地牵着我们往前走,不管什么时候,我们有多老。然而命运的第二只手改变的是我们灿烂的梦想,赵添那一天遭遇了命运第二只手。他当了被告,被那个青年的家属送上了被告席。那一天我和我们全厂的人们到法院去旁听。我们不相信英雄也会有今天,在审判席上象炸豆子似的嗑嗑碰碰地与人争辩是非。

    死者的家属控告赵添由于致死人命,反说死者是小偷,自己做了英雄,让死者蒙冤。

    天地良心!赵添的律师的口才很好,他讲一口流利的半本地半普通话。被告赵添没有致人死亡,早已成了定论。那个青年的死是因为他的避险过错造成的,与赵添无关-----

    我相信律师说的是真实的,千真万确,他是个英雄,是厂子里,县里的英雄。法院里为什么说他致人死亡?法庭依然进行审理,我们在听了那些人的争辩之后,认为赵添是冤枉的。然而,法院没有结论。那方的人说了那么多,最后一条是让赵添赔偿损失。

    赵添坚决不答应。

    我和赵添曾经设想种种结果,总认为赵添是无辜的,不能对这件事承担任何责任。并希望厂子里出面澄清是非。然而,令赵添失望的是厂子已经处于倒闭状态,那些厂长们也许对这个英雄的壮举已经忘却,也许他们已经不需要这个英雄,也许他们不想对这些事说些什么,也许,也许----直到开庭那天,厂子里也一直没有出面为他说话。赵添一点招也没有地一个人苦撑着。

    关键的一点,就是谁能够证明那个青年的死因?!律师向赵添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赵添一句也没有说上来。他象一个小学生那样象听天书似地努力回忆着,那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如果让他讲如何保卫国家财产的,他有讲稿,他会背下来的,关于英雄的一切他也能说上一些,但当时他象所有的人们那样,早已忽略了一个事实,那个青年的死是怎么造成的?

    他在后边,那人在前边跑,就那么栽倒了!就那么栽倒了!这件事象黑夜中的点点灯光,他一直没放下心,也一直没想下去,在他的心时打晃。

    赵添记忆很差。律师给赵添下的结论。

    但是赵添的情绪却一天天地差了下来。他的酒开始多了起来,他的手上烟雾缭绕不断怆眼。他想起英雄的事来,就感到莫名其妙。他干了半辈子的保卫,碰到类似的事儿也不少。如果他不成为英雄的话,也许就不会被人说成是骗子,用死者的血染红自己的红顶子!多残酷!他是这样的人么?踏着别人尸体的英雄!多下流!他是这样的人么?披着人皮的狗熊!多无耻!他是这样的人么?

    赵添突然地陷入了黑暗的无底洞,他成了狗熊了,是的在他不能说明一切之前,他的确是个狗熊。他蹲在洞底里,望着洞外的天,那一切已经成为过去,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他只在心底里升华出过去的情感和生活来。

    实在话,人们和我一样非常同情赵添,他是个好人,老实人。人们这样评价他。

    老实人总是吃亏!人们为赵添吃官司感到有些冤屈。

    好在赵添是个理智的老实人,他心底里有天大的气,天大的冤屈,表面上只是喝酒,吸烟,上班,下班,只是比平常少了一些话。他陷入了沉默的情绪里。

    总有天理在,人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受冤。有一天,赵添愤愤地说。

    我明白赵添已经不能自拔了,象当初他当英雄那样不能自主一样,这场官司,到现在也没个所以然来,谁能保证他不会败诉呢?开庭的时间过后长了,我们也没有谁再提及这件事,钽大家在心里总有一种期待,期待着公正的法律。也许,法律会还赵添一个清白的。不仅是我,就是我们厂子里的很多人,和赵添一样,默默地期待着。

    六章

    我不断地收到妻子的来信,我们的鸿雁已经缺少浪漫,也不单单是为了传情。生活的重负已经让我们失落了情调。大概她感觉到在外边打工的辛酸,生活无人照顾的令她牵肠挂肚,尽管我一再回信说明,外面的世界很惊彩,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然而,她的心总是悬在我的心上。小城的亲情单调的厚重,典型传统的我们从走进婚姻围城那一天起恩爱斯守到现在,隔离的遥远,反而把情感扯得更近。

    我耽心的是总是老人,他们意识到但总是难以理解儿子的前途被无序的经济从身边赶到了遥远的城市。夜深时,暗自落泪的我,在信中热情扬溢地赞美我的生活。那种莫名的虚伪总能唤回我心中的飘游的小船。秋天到了,随着秋风的摇戈,我的心象树叶那样,颠覆在深浊的秋色里。

    赵添的情绪逐渐变坏,他说,每年的这个时候,我特别想家。

    家的含义,也许只有这时候,才能真切地意识到。那象征着温暖,幸福,甜蜜的港湾。有着母亲肘弯一样热度的生活呀。

    赵添虽说不让我告诉家里关于钱的话题,他还是准时地将挣得的钱寄回家。我知道嫂子,正等着治病,儿子上学也需要。

    嫂了的精神和身体一直没有好,在赵添等待官司结论的那些日子里。嫂子的精神不堪重负,崩列了。我们到精神病院看她,本来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无血色。眼睛总向着天,仿佛她的世界就在天上。一只鸟叫着从头顶飞过,她叫一阵子,一只树叶落在脚下,她也叫一阵子,经常在他家喝酒的我们她一个也没有认得出来。我们就知道,她在的确应该住院。

    那一阵子赵添没有心情想他的官司,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好象官司的胜败与他无关似地,专心照顾妻子。

    赵添想不到女人会如此的脆弱。当初他对官司一筹莫展的时候,律师曾让他想开尽管他的脑子不开窍,但是他的心还是能装下一直想不开的事情。那怕有上吊的想法,但是心底里还强挣着,活着为了那口气。女人想得了更多,比如:名誉,声望,钱款的赔付,家的安宁。女人的心里容得下一切爱,但容不了气。于是她就被事情搞乱了脑子。他想。妻子的病重新让他拾起不安的坏念头。他是家庭的支撑点,他不能躺下。不能。

    妻子的病在精心的看护下一天天见轻。但是本来毫无积蓄的家里生活越来越拮据,赵添坪添了一种重负,他的心里压力更大。很长时间我们没见他了,在他向我们告别的时候,我们发现他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种人,面无肉色,毫无表情,木讷地站在我们面前。

    我要出外去打工。他说。

    厂子里只留下看护的,工资不保,这对保卫科长的赵添上班就于自杀无异,生活没有保障。你能看着星星睡,你能就着月亮吃饭么?他说。

    当时,我感觉到赵添的男人气消失了。然而不久,这种星星和月亮的比喻在我的身上也应了验。

    我们最后一次喝酒,赵添没有喝多,他说,他不能再喝酒了。

    灯光很暗的小餐馆里,我们就着小菜,自然又提到了他的官司。

    嫂子这样,还有孩子,人能到哪去?我为他的话感到耽心。

    兄弟,我是想开了,大不了是个死,我的良心还好,英雄乍的狗熊乍的,那不是人造的,钱没有,胜败与我能起什么作用?!

    我的眼前突然一亮,先前赵添做英雄的时候,是那样的忧闷,光环无法使他荣耀在的落魄的时候,赵添的心里反而象海一样驶着一叶小舟,开阔了许多。环境使然?境遇使然?

    也许从那次我认识了赵添,我们的相处只是一种人人相知的生活,只有心灵的相识,才算了解了赵添。所以当他把信寄给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正象他说的那样,我是个有脑子的人,能够看得远一些。他知道我会到塔北来,他才寄信给我,他也了解我。

    赵添走了不久,法院里又要开庭,赵添在塔北打工。他同时电话让我告诉他的律师,他没有钱打官司,但是那个年轻的律师却执意要他把官司打下去。

    你知道,赵添也不是不认这个理的人,谁愿意背着这样的黑锅!钱是关键。我代赵添传信说,其他的话我没再深说。我觉着赵添的心事有一种说不上来别扭。

    钱是很重要,我不认为全是这样,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想打,他愿意委托我,我可以资助他把官司。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输赢差距大的很。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执着的律师,他还是那么年轻。到现在我也不能够明白,律师为什么执着于官司,他那么年轻。他和西装很挺实,头发也梳得发亮,口气那么硬,在几年前,我也会这样,现在我感到一种老气横秋的短处。

    事实上,后来正象那个年轻的律师说的那样,他有信心把官司打下去,不是为了谁胜谁败的问题,而是为了一个理:黑的就是黑的,永远改写不了蓝天,白的就是白的,永远染不上尘埃。

    七章

    塔北城的印象,对我和赵添来说没有实际意义,我们在生存的道路上奔跑,气喘虚虚。身边的景色象电影中的境头,总是一闪而过,尽管我有时休息,也到广场上照了相,有时也喝杯咖啡,看一场我们想起来都心跳的电影,城市生活象赵添手中的垃圾袋一样,当你打开时,看到的总是不能令人满意,而当你提携着奔波时,那种沉重的感觉令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紧张。

    有时我对人谈起赵添,我总称他为老乡,他的英雄的一页我从没有给人掀起过,但是他的官司际遇,有时我想和他人探讨似地说起过,他们和我一样感到惊讶,为赵添鸣不平。赵添倒非常平静,到塔北来之后,他从没和我说起过,仿佛他的官司象一条尾巴早被子他抛在了天外。

    然而,终于有一天,赵添找到我说起了他的官司。那天下午我休息,我到人才市场上转了一圈,回来,心里象白开水一样泛味。赵添到了我的宿舍。

    我们喝点。我说。有好多天我们没有在一起喝了。

    昨天我给你嫂子打电话了。

    有什么事么?

    哎,还有什么事,那狗#的官司,法院里还在找。他们说什么来着,如果再找不到我就缺席。我是不是和那个律师说说。他点燃了一支劣质烟。

    说说该说说,拖也总不是个办法你说是吧。

    不拖又能有啥法子。别说钱,就是打官司我们能打得起么?!

    官司是毒蛇,是毒鸠,是一杯变质的茶。赵添在慢慢地饮,我已经感觉出他心中的痛苦。飞来的横祸,象拂而不去的苍蝇,在他的大脑里嗡嗡地响。

    我耽心的是你嫂子。她的情绪不好。法院里的人一去,她好几天过不来。

    还是让那个律师帮一下忙吧。

    我想也只这样了。

    我们商定,由我出面和那个律师去一封信。就是这时,赵添从身上掏出一本书,我看了感到吃惊,他开始学法律了?

    我还没看,刚买的,不知道从那里看起。

    你想学学法,我学过一些,应该是诉讼方面的吧。我开始给律师写信。

    面前的稿纸,象魔有力似地,突然我的脑子里唤起了心中深处的东西,那是什么?我惊异自己。看看赵添茫茫然地看着我,看看稿纸,仿佛就象我的命运或者赵添的命运,在这张白纸的格子上跳动。

    我曾经学过法,赵添没有;我曾经上过大学,当过技术员,赵添没有;但是赵添的英雄业绩和他的官司却他的名字一样在金北县城流传,我却一文不名地从金北走到塔北市,在这里探讨有关法律和官司的问题,发生在金北县城的事情,多么可笑,我们已经颠倒的生活和已经颠覆的道德,能从我们已经生疏的思维中感觉出来法律的秩序么?我们茫从于法律或者我们茫从于生活,我们从纷乱的生活中茫于自己的感觉,然而,我们所要 求得到的答案却是那么精确,某条某款的规定,这可能么?

    我学过法律但没有从法律的角度思考我和赵添的问题,赵添没有学过法律已经意识到法律和秩序的可靠性,这就是稿纸上的大惊叹号。

    传统的我们能从法律中解脱么?还有赵添的问题,英雄的可以,狗熊的也可以,法律能够救还我们一个完整的答案!

    你看看行不?关于我的官司,我想,我应该讨个说法,拜托你,英雄的名我已经担得起,狗熊的名不能担不起,让人耻笑我。做人堂堂正正,想不开要想想开了更要想----

    行行,你看着写吧,我是说不上来,你告诉他帮我一定把官司打下去,钱先欠着他,行的话,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人家。

    这一天,我写了很多,很长时间没写的缘故,我写的手发酸。赵添喝了一点酒,抽了不少烟,他的脚下烟头满地。他很平静地看着我写。也许这是第一次,在塔北市,我放飞自己的思绪,那种长期压郁的累痕,在稿纸上流动。

    这已经不再是赵添的事了,我想,际遇和他相同的我,心情悲苍地意识到,赵添的结局,也许改写的不再是赵添的生活,可怕的是将印记着我的心理历程。

    到傍晚,我才写好。我们一起到邮局投寄。

    赵添送我的一盒烟。我没见个地收下,赵添说,我们该好好的再喝一顿。

    我想也该这样。于是我们拐进一个小巷,走进了一个装修很体面的小餐馆,老板招呼我们,热情地帮我们点菜,赵添让我点菜,我浏览了一下老板递过来的菜单点了一盘牛肉,青豆角,鱼头豆腐,赵添要了一个花生米。赵添说,再点一个汤,我请客。

    干部下乡,四菜一汤。好,谁请客无所谓,赵添哥,我们今天才找到了在家的味道,那种生活离我们好象很远一样。

    我的心事你懂,反正到这样了,喝吧。我们还得和过去那样,先拿一瓶平分。

    老板,给我们放一曲懂我。我的心中已经开始流动歌曲了

    多想告诉你、、、、、、

    八章

    我不应该拥有一份象样的工作,也许是命里注定。在试用期的第二月的最后一天我接到了家里来信:父病重,急回。我心急如焚地赶到家里。从此,再也没有回塔北去。塔北城的印象,至今我还能感觉到那个小白手伸向我的方向,和那只手的温热度。“我们欢迎你再回来”的话象一剂健胃良药,永远地让我心安。

    赵添一直没有回金北县城,后来他的妻子病重,他接她去了塔北。我们再也没见过面。

    外面下起了雪。电视上播放着当日的新闻:县里在西安人才交流会上引进了一些可贵的人才。我守在灶子旁。火红的煤球在炉子里。

    我知道外面会下雪的。

    传达室里的唯一的旧钟表,发出惨淡的滴嗒声。

    旧钟表是闫老头留下的。他已经退休了。他儿子到厂里上班。他就退了休,当时他还只有五十六岁。

    “我离退休还有五六年来,有我在一天你们休想胡作非为。”闫老头说过这话没几天他就退了休。

    我非常感慨闫老头他敢说敢道。我这个大学生,由保卫科到留守传达室的技术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前厂和后厂天壤之别是前厂隆隆地生产着,后厂我们几十个人的救命草似的把守着仅有的死沉沉的机器。昔日隆隆的机声被子无声的雪花代替,在这初春的夜里,你能听到飘雪的声音,那是天籁之音。我拿起一本书,半躺在床上,就着泛黄的灯光,读着。

    第二天凌晨时分,我接到了来自塔北市赵添的消息。令我大惊。电话是他的妻子打来的让厂子里去人处理后事。

    我把电话打到厂长家里,厂长说这事我们不好管。听了这话,我心凉了半截。看着早晨的阳光发呆。我知道那个昔日的英雄的故事早已结束了。

    我和赵添的一个远门兄弟一起赶到塔北市。我很想见一见赵添。我们所见到的是一个深色木质骨灰盒。正面没有照片。赵添永远在我们面前消失了。看着嫂子和孩子哭得死去活来的,我心里堵得难受。

    更令人难受的是公安局里给赵添的结论:因涉嫌偷盗,逃逸时,绊倒在石头上,头部流血过多,身亡。

    我想了解关于赵添死时更多的细节,没有人告诉我们。我们难于接受这种事实,他怎么会偷盗呢!他怎么逃逸的!他怎么会头部流血过多死亡!

    死了的已经永远地走远了,留下的不是财富,而是一些令人难以琢磨的问题。有时我们还会依稀记起赵添的面孔,和他曾经与我们一起所走过的路,我们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但是永远不能改写的人性图谱,赵添的一生没有谱写好自己的篇章。

    我们会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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