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寰问罪。
但王能顶住多久呢?
流言与民愤已如暗潮,在汹涌拍击着王城每个角落,朝全国上下快速传递。最近又有不少城镇周边,多了许多乱匪流民的报告……而前线的黑潮,依旧那么坚挺。
如果情况得不到改善,大将军迟早会被召回,迟早会被询问降罪……或许是在几月后,或许就在明天。
一想到这些,将军府中人人自危,近日告假与偷偷离去的下人,一个接一个。原本人气鼎沸,热闹无比的府邸里,突然之间冷冷清清。没有人再****做客,更多人在悄悄回避危机,寻思着择日找个说法,也抽身而去。
唯一如往常的地方,就只有四季阁了。
此刻梅成功正向众人板起指头抱怨:“这个月里,我收到的告假请辞,起码有三十来例。”他对云雁摊开手,叹道:“你那贴身的春夏秋冬,也一个说要回老家探亲,一个说爷爷病重要尽孝道……”
“立夏和踏秋走了,我知道。”云雁平静地朝银色小锅里加佐料:“共富贵易,共患难却很难。现在南宫寰正在刀锋浪尖上,想与他撇清关系的,也不仅仅是两个丫鬟。”
舍脂坐在她肩头贪婪地嗅着火锅香味,没好气道:“反正除了暮春,她们都对你根本不照应的,这样的臣属有什么用。还是我的岚蓝好,每天带人寸步不离跟着我,想要她打架她就去,想要她帮我撒谎都行……”
“你那些修罗众才不是什么属下,完全是你的帮凶。”金灵儿翻起大眼白了她一眼,语气渐渐激动:“其实这事和南宫寰一点关系也没有,什么秀升庄和浮世裂痕的天相,全是我们惹出来的!为什么最后却变成是他的罪过了?”
云雁“哧溜”一声,将一碟鱼排倒入锅里,头也不抬道:“因为有人想要他有罪。”
金灵儿瞪大眼睛盯着鱼排在锅里翻滚,托腮道:“马文光和白茶?”
徐泽龙举起筷子开始攻击鱼排,皱着剑眉道:“原来白茶屠杀阴阳蛊,竟是想嫁祸南宫寰?”
“她知道从咱们这里抢人很难。”云雁横出长柄铜勺,“咔嚓”一声将他手里筷子削断,怒道:“火候还没有到!任何人现在都不能吃!”
“我没吃!”金灵儿不耐烦地蹬着小腿,对云雁直嚷嚷:“快继续说魔俢的事情啊!”
云雁拿起一个个小碟子,朝里面灌注调料,道:“抢不到的阴阳蛊,她也不愿意让咱们给治好,这出于一种报复心理。”
“还有……”她低下头,语气变得凝重:“也许当马文光发现,秀升庄属于将军府名下时,他们就开始策划这一夜了。”
“南宫寰的破邪计划,虽然被千万人指责,但是我们都知道,其实他是对的……”云雁苦笑一声:“找不到我们的踪迹,就南宫寰在外暴露,破坏着酆州计划。加上他十来年坚守边境,魔族早对他恨之入骨。”
徐泽龙凝视着手里被折断的筷子,双目炯炯:“他们想要拔去天玑国这颗,对他们威胁最大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