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真有那么神奇,能把一只哆嗦的鹌鹑,变得像卧伏的老鹰吗?回忆着在魂灯影像中看到的她,面色近乎冷酷地在剑阵中舞动,那三名筑基弟子瞬间只余下残肢……
紫气浩然布满四周,她的剑阵寒星如芒,势如滔天。
唐天茜承认自己当时被惊颤了。就算自己现在已是心动期,如果与云雁搏命对战,或许也是死路一条……剑修实在可怕,这女子实在可怕!
但是,仔细看着现在的她,却与影像中大为不同。
那日在九龙台里,被青角犀兕摄入口中,原本以为性命不保。却被她激发的琉璃莲卷起,护在中心。那种温和柔软,令人瞬间安宁的守护感,直到现在唐天茜也无法忘怀。
也许……这女子也没那么可怕。
“人活一世,不可忘却恩惠。”唐天茜笑了笑,从恍惚中回神过来:“修士里忘恩负义,袖手旁观者很多,但咱们唐家的人却不一样。”
“就算你是惊魂组的,救命之恩我也时时记在心上。”
她侃侃而谈,却没有吐露心中真实的想法。关于云雁的种种猜度,关于剑修力量的种种敬慕,被她轻描淡写的语气,深深覆盖。对于云雁此人,唐天茜极想了解。
到底她是如魂灯影像中的那般冷酷,还是如救助自己时那般仁慈。
哥哥常说人心难测,千人千面。
果然很有趣啊……
云雁也盯着她的杏眼,好像看见了自己以前养的黄猫,正咕噜噜转着眼睛警惕地探究。知道她没有完全说真话,但也不愿去猜测。法修与剑修之间有道鸿沟,平日与她难以打交道。
因为刺渊与惊魂组的怨仇,更别想作为密友。既然道路各自不同,何必浪费精神纠结。今日她能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已属不易。云雁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又回过身来:“你可知宁远城主在此处的暂住地?”
“宁远城主?”唐天茜坐回端庄姿态,低眉垂目思考片刻,摇了摇头。
既然她肯护住自己,势必也愿吐露讯息。没想到宁远城主的身份,在刺渊会未来继承人脑海里,竟是空白一片……此城就在他们唐家家族的饮露峡附近,她却毫无关注。
看来唐天茜的心思,并没有放到为继承刺渊做准备上去。也许她就像世间所有出身较好,有许多人疼爱的妹子一样,无忧无虑地活着,快乐着……
云雁点点头,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叫落星白少的。”
唐天茜的大眼瞬间瞪到更大,白裙飘飞,她挪移到云雁身前:“落星白少?落星白少……宁远城主……我有印象!”
“他原本与我每月相会,却已两月没有来松山涧了。”
“每月……相会?”唐天茜的眼睛咕噜噜又转起来,唇角露出微微可见的古怪笑意。她伸出两根手指头,相互抵住对了一对,瞟了眼云雁又瞟了眼手指头,精神顿时焕发到极为旺健。
云雁满头黑线:这是引发了歧义,让妹子的八卦天赋瞬间爆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