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启斐说她是华家的媳妇,也就是华家三少爷的媳妇,他似乎打算忘却他曾经看过她luo身一事,等她学识到一个基础,就带回去东芹镇和他三弟成婚。
他可以假装没这回事,但她不行。
她清楚自己没法带着满心对华启斐的恋慕嫁给三少爷,更何况她的身子早已被看去,她更不能欺骗啥都不知情的三少爷!
她按捺着,等她的学问受到认可之后,她会再次表明她的意向,她愿意当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丫鬟,也不能昧着良心嫁给三少爷。
若是华启斐觉得她没资格跟在他身边,她亦会做出另外的决定的。
所以她现在必须努力的读书、习字,外貌的美丑无法改变,至少她可以充实内在,不再当个目不识丁的大草包。
她咬牙用力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大哥的认可!
她羞涩的低眸,小女儿的娇羞神色华启斐瞧得一清二楚。
爱慕偷觑他过去亦常见到,那些姑娘总会在他转身的时候笑得花枝乱颤,或双颊绯绯咬着耳朵,但邱任萱就像朵沈静的莲,静静的染着羞涩的晕红,沈静的气质与众不同。
“说说这首诗的意思。”
华启斐每要她学会一首诗后,就要她先以自己的意思解读,若有错误,再予纠正,这也是为了想探测她对于诗文的理解能力。
邱任萱轻蹙秀眉,将适才誊于纸上的静夜思来回看了一遍,张启小口,以不确定的口吻道“床前洒着皎洁的月光,我还以为是地上布满了霜。抬头看着明亮秋月,不禁感叹低头思忆起故乡。”她怯生生抬眸“这样对吗?”
“为何笃定是秋月?”
“因为因为地上有霜,不是秋季才会下霜?”
“不错不错!”他笑着点头,赞赏她的心思细腻与聪慧。
得到他的赞赏,她开心的笑,谁知,他却突然蹙了眉头。
“怎么了吗?”她是不是哪说错话了?
“我怎么看你就是不对劲。”他将她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两手环胸,俨然对眼前的她十分不满。
邱任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一定是她长得太丑,才让他看了不顺眼。
“我我去拿条纱巾。”说罢,她匆匆起身,来到衣箱拿了条纱巾,折成三角形状,绑在下半脸。
“拿纱巾做啥?”华启斐不解她在忙啥。
邱任萱转过身来时,下半脸已被半透明的纱巾遮掩得隐约,看不清楚五官,只瞧得见那双比寻常人还大的眸。
“这样大哥就不会看到我的脸,就不会觉得不对劲了。”她庆幸自己脑子动得快。
“啊?”他睦目。
“以后大哥过来时,我就戴上纱巾。”她轻抚了下纱巾,灵机一动“还是我去剪块布,缝成袋型罩在头上,就挖两个洞露出眼睛看得见,大哥觉得我这提议如何?”
华启斐想象她拿块布罩在头上,就挖两个洞露出眼睛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丫头脑子里想啥啊?
“大哥?”他又笑得让她手足无措了。
“好啊好啊,你去缝一块。”他要看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提议被采纳,她感到开心,胸口却是闷得紧。
她晓得自己貌似无盐,丑到难以入目、让人望之眼周生疼,可还是会感到难过。不过没关系,她会选一块最漂亮的花布,把丑颜完全遮掩,这样大哥就不会感到不舒服了。
隔日,华启斐一进邱任萱的房,就看到她头罩着一个布袋,还真的只挖了两个洞露出眼睛,端正坐在桌前等着他。
那模样比他想象中更具有爆炸性的笑果。
他当场笑得趴倒在地上。
一旁的小七亦忍俊不住,但他可没胆子笑得太夸张,只敢掩嘴转过脸去,笑得全身抽搐。
小梅觉得邱任萱真是白痴一个。
邱任萱昨日要她陪着一起上街去买块最漂亮的花布回来,一回客栈,就忙碌缝制,本还以为她要缝什么荷包或放东西的袋子,谁知竟是缝制一个头套,还说这样做华启斐会高兴?!
小梅看笑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华启斐,心想他看起来不是高兴,而是笑疯了吧。
这有啥好笑的?
这么白痴的行为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吗?
“丑丫头,你真是太天才了。”华启斐抓着凳子爬起来坐下,长指频频揩泪“我好久没笑得这么开怀了。”
能想到这种爆笑的点子,并当真实行,这丑丫头根本是个冷面笑匠。
“有趣”转头看到她还是坐姿端正,头罩着花布袋,他又忍不住笑趴在桌上。
“我笑得肚子都痛了”
她本意不是要惹笑他的,她只是要遮丑,但她实在不知道为啥她另有他意的举动都会戳中他的笑穴,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她僵着嘴角陪笑,后来才想起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才垮着脸,很是无奈的望着笑到快岔气的华启斐。
华启斐笑到快全身无力,才有办法抬起头来。为怕那个花布袋又再次戳中笑穴,他飞快的将其拉开,她的发髻因此散乱,发丝飘落在脸上。
她的模样看起来狼狈,故他干脆扯掉束发的带子,长发如瀑布般披泄纤肩上,她不知所措的望着眼神打晕审视的他。
她披头散发的模样还比绾髻的样子漂亮多了,可见问题就出在发型上。
忽地,他击掌一喊“今晚十五?”
“是。”她一头雾水的点头。
“不是说芳兰苑的花魁张青青每逢十五会露面献艺?”
“大哥要去看表演?”
“嗯,我们晚上一块儿过去吧。”
衣着发饰最符合时下流行的,首推鸨子,她们最懂得妆扮的重点,举手投足均是经过培训与设计,风情万种全都是为了勾撩男人的心思,他有预感,此行必可给他灵感,找出不对劲之处。
“来吧。”他敛笑,翻开书册“先把昨日学习的复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