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严厉?”
叶明鉴垂着眼,闷闷地往嘴里扒饭,道:“喝两口酒你也要管着,人家约我去清谈你也不让,玩双陆更是不准。”
澄娘瞪着他,不说话。
叶青微咳嗽了一声,叶明鉴得了这声信号立刻抬头去看自家夫人的脸色,那张在旁人面前仙风道骨的脸也即刻浮现出谄媚的笑容,柔声道:“我自然明白夫人禁止这些是对我好,我身体不好,你便禁止我饮酒,旁人清谈总是挟妓而来,玩双陆更是因为他们总是联合起来骗我。”
澄娘脸色稍霁,叶明鉴更进一步,挨着她轻声道:“夫人这般非是拘我,实则爱我。”
澄娘脸颊飞出一道红晕,嗔道:“当着女儿的面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不不,你们的女儿被透花糍叼走了。”叶青微叼着一块透花糍,施施然地起身离开。
澄娘在桌子下面踹了叶明鉴一脚,叶明鉴却笑意更盛。
叶青微走在路上还拿着这块叶澄娘亲手做的透花糍看个不停,透花糍的糯米中塞着豆沙又塑成荷花形状,豆沙之红从薄薄的糯米衣中透出,越发显得这透花糍玲珑可爱。
她之前就特别喜欢这种糕点,只是,无论宫中御厨还是长安的名厨都达不到她的要求,今早一口咬上澄娘亲手所做的透花糍,那又糯又香甜的口感便在瞬间征服了她,她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梦寐已求的味道。
她捏着透花糍正准备再咬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争执声。
叶青微咬了一口透花糍,不紧不慢地赶过去,藏在树后暗中观察。
“别打了。”有人远远站着,有气无力地劝架。
“王子尚,你有脸你就再说一遍!”蓝衣郎君死死攥住黑衣郎君的衣襟,腰间环佩“叮叮当当”乱响。
一身黑衣的王子尚嗤笑一声,挺着脖子道:“那老东西的事我又怎么管得了?要怪就怪你姐姐非要嫁给这么一个不死不活的老东西!”
“王子尚!”蓝衣郎君一掌抡了过去,却在中途被一金线白衣郎君接下,这位郎君正是昔日为叶青微最后守城的将军李行仪。
此时的李行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青丝被金线发带缠成一束搭在胸前,右耳带着黄金耳饰,身上穿的是嵌金线的白衣,一副异域富贵少年郎的形貌。
“郑郎,你这样做不好吧?”李行仪歪着脑袋,神色不大好看,“你欺我兄弟就不就跟断我手足一样吗?”
蓝衣郎君两眼赤红瞪着李行仪,李行仪翘了翘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蓝衣郎突然抬脚,朝王子尚踹了过去。
“你找死!”李行仪抡起拳头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蓝衣郎同王子尚各自闷哼一声,摇摇欲坠地后退一步。
李行仪扶住王子尚,道:“喂喂,你怎么招惹到这位老古板了?”
王子尚前胸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胸口,“嘶”了一声道:“还不就是我家那死老头子贪花好色惹来的祸事。”
李行仪被他的不要脸惊住了。
“若是没事,我就先走了。”叶青微转身。
“啊,等等!”
“不!”
两个人脸上各自露出焦急的神情,急急忙忙拦住了她。
王子尚看天,李行仪看地,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居然露出了害羞的神情。
“阿软,对不起,原谅我们吧。”王子尚眨了眨自己漂亮的眼睛,双手合十摇了摇。
李行仪磕磕绊绊道:“是,是啊,我们还想给你一个惊喜。”
王子尚立刻“喂”了一声。
李行仪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惊喜?”叶青微看着被李行仪不小心踩在脚底下的黑色口袋。
王子尚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哀叹道:“你怎么说出来啊,丢人!”
李行仪无辜极了,他不知道自己又怎么做错了。
“你们两个确实给了我惊喜。”
王子尚和李行仪一惊,立刻抬头,只见叶青微依靠着朱柱,慢慢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拈住几缕不听话的青丝,将它们别到耳后,皓腕轻晃,细腻的肌肤上反射出头顶灯笼投下的光线。
叶青微抬起手凌空点了点,笑道:“耿耿星河欲曙天,我想我今晚在梦里可能还会梦到这个场景,当然还有你们。”她睫毛轻轻一颤,撩出一片含羞带怯的风情。
“那个”王子尚还捂着脸,“阿软,你、你喜欢就好,我们这也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若是你还能梦到”
李行仪迅速上前一步,耳垂上的金耳饰晃得厉害,就像他此时的心。
“喂,你要干嘛!”王子尚忙拖住李行仪,朝叶青微笑了一下,“别、别担心,他大概是太紧张了。”
叶青微食指一弯抵在唇边,无声地笑了起来,“难道只有他紧张吗?那你呢?”
王子尚只觉的自己身体发虚,整个人都快要挂靠在李行仪的身上了,而李行仪即便背负着一个人的重量,仍旧双眼愣愣的,“哼哧哼哧”向她靠近。
“我”李行仪舔了舔发干的唇,红霞从耳垂扩散到脸颊,他睁开嘴,正要说出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感受,突然,远处爆出一声尖叫“鬼啊!”
王子尚立刻跳了起来,李行仪扭头看去,两人听了一会儿,同时扭头对叶青微道:“你回房。”
他们正要拔腿跑去,一双软若无骨的手却从他们身后揪住了两人的衣摆。
“你们是要去看看情况吧?”叶青微顶着一张娇媚如花、柔弱似水的皮囊道:“我也要一起去。”
“不行!”王子尚立刻拒绝了她,李行仪也一个劲儿的摇头。
“哦?”她的视线从二人面颊的伤痕上滑过,“至少我比你们两个武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