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缘.后缘

    秋夜的微风徐徐吹拂着窗前那飘逸的窗帘，月光斜斜照映在窗台那盆君子兰上，一缕缕清香正一阵阵从阳台上释放出来，溜进了我熟睡的房间

    此刻的我正酣睡在房间，魂魄随着睡梦颠覆不定，优柔寡断，穿梭于异度空间。

    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小名，定睛一看，依稀中好像看到了我慈爱的外婆，她那慈眉善目的眼里有一种无奈之意。“小萍，是你吗？”我又觉得像似外婆在拼命摇摆着我的身子，对我说：“小萍，小萍，我现在又冷又饿，家也没有了，只能在人家的屋檐底下。”（小萍是我的小名）。我恍惚中忽然定格，外婆已经离开我们8年了，莫非我到了异度空间？我还要去拉外婆的手，可是就是拉不到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时候常常为我们准备各类小吃的手，想开口对外婆说：“外婆，你没地方住，那就来我家吧，我家地方大，有你栖身之处。”可话到嘴边怎么也开不了口。正当我心急如焚、望尘莫及的时候，耳边又是一阵叮咛：“小萍”声音随着秋风越来越轻越来越遥远，我竖起耳朵听，还是遥不可及，一串串汗珠从我的额头上滚落“啊呀”一声，我终于喊出了一声，然后又重重地随着那段声响又回到了我原先的梦中。

    （一）

    外婆，其实我梦中的外婆不是我亲外婆，那是我妈妈的干娘。在妈妈初中毕业后考入南京体校，然后在南京邂逅了一段爱情，可是这段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在一次偶遇了我爸爸的时候，把那段美丽的初恋成了永久的回忆，那位先生就从此成了我的舅舅。

    62年，正值国家处于困难期间，全国取消中专制度，停办了一些中专，妈妈的那所体校也因此停滞了，妈妈由体校一下子转到了卫校，做了一名光荣的白衣使者。舅舅原先是在南京师范大学就读，因南京卫校跟南京师范大学经常举办联谊活动，在一次交往中，妈妈跟“舅舅”巧遇了，而且彼此知道是老乡。在寒暑假期间常常结伴回家看望父母。

    一次放暑假前夕“舅舅”忽然对妈妈说：“芬。我妈妈想要看看你，你能跟我一起去我家看望她老人家吗？”当时的妈妈是个爽朗的女孩，顺从地去了“舅舅”的老家，当外婆看到了我妈妈，一个劲地摸着妈妈的粗辫，那一脸微笑常常印在她那瘦弱的脸庞。外婆在怀上舅舅的时候，外公就离开了她，她含辛茹苦操持着这个家，寡妇门前流言蜚语多，外婆常常吞没在那些蜚语中。

    在一次交谈中妈妈才知道，外婆那回在一家纺织厂上班，无巧不成书，妈妈的姐姐正是外婆的徒弟，这样一来，更是让外婆喜上加喜。

    可是，好景不长“舅舅”跟妈妈的那段恋情一直持续了不到一年，妈妈的爸爸（也就是我的亲外公，一位战友突然站出来要把身边的一位连级干部介绍给妈妈），这让妈妈进退两难，妈妈是个孝顺的姑娘，她能去南京卫校读书，都是靠着外公的那点积蓄所供养，她不想为难外公的战友，也不想从此就背上一个不孝之名，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痛苦的晚上，两个曾经相爱的人从此走上了一段分手的路，在离开的那瞬间“舅舅“眼里充满了泪水，紧紧拽着妈妈的双手，喃喃自语：“芬，做不了夫妻，我们还是一对好兄妹吧。”妈妈泪眼迷离中不断点头，那泪水甩到了“舅舅”的脸上、手上“舅舅”对着妈妈说：“让我们拥抱一下吧”在昏暗的路灯下，两个相爱的人影紧紧簇拥着彼此，从此这两个恩爱的情侣成了一对兄妹。

    （二）

    过后“舅舅”认识了他的同学，并结婚生了两个宝贝儿子，从此过着平静的生活。而妈妈，跟“舅舅”分手后，经外公的战友介绍，和爸爸交往了，爸爸是个很闷的人，部队出身的人缺少的就是那份烂漫，一点风趣的意识都没有，这常常让妈妈联想到跟“舅舅”在一起的时光。好几次差点让这段姻缘给断掉，可又好几次让外公的战友给拾回。这样磨磨蹭蹭、几经周折，终于在66年春结合了。5年内有了我们姐弟三人，从此家里一下子因此热闹起来。

    时隔二十多年过去了，跟“外婆”“舅舅”好像也失去了些联络，偶尔期间“舅舅”的鸿书上可以有几段。一天，我放学刚回家，见屋里好像多了一位老人家，旁边还有一位陌生的叔叔，我歪着脑袋仔细辨认，摇摇头。（当时我还是第一次跟”舅舅“外婆”见面）。妈妈跑过来拉着我并指着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说：“她是你妈妈的养母，你得喊她外婆。”我乖巧地应了一声，小脸上泛起了一圈圈红晕、。“瞧，这小孩就会认生，没出息。”妈妈解释道。“小孩子嘛，刚认识，没事。”外婆相当理解我，还帮我解释道。后来我才知道，外婆这次来的理由是有侧影之心的，她在一次普查中得知自己患了肠癌，知道妈妈在县级医院工作，所以是让妈妈为她找一个外科大夫，替她出去这病根的。

    在妈妈的帮助下，外婆终于找到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在一次良辰中做了肠癌切除手术，我清晰的记得，外婆术后的调养都是妈妈在伺候着，因舅舅的老婆是外地人，又跟外婆感情不和，因此术后到康复一直在我家里，这样一来，外婆跟我们的距离又一次拉近了不少。

    从此两家开始走得很密切“舅舅”家的两位公子跟我们相差不大，因此常常跑到我们家跟我们姐弟三人一起游玩，我们就这么成了五个帮，而且是五个小淘气，常常惹得大人们气流成河。外婆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她心里一直盼着，前缘未了，但愿后缘能了。她希望下辈能再度续缘。可惜，缘分天注定，这五个中未曾了了这愿望，也因此事让这位老人失望致死，带着一肚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此刻，我又忽然梦见了我那可亲可爱的外婆，朦朦胧胧中我仿佛看到了外婆穿着红色的马褂消逝在茫茫天际，她的呼唤声成了断断续续的铃声一下子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匆匆打开电脑，将那段零零碎碎的往事一同记载在我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