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总有一次

又抽出一支烟来。

    “后来，青儿也到了城的那所大学。青儿很兴奋，对城说：‘哥哥，我又回到你的身边来了！’城笑了，‘哥哥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那你就带我走到天涯海角好了’青儿悠悠的说。那时候，云还不是城的女友。当城把青儿介绍给云的时候，云似乎有一丝的不安。之后，云问城：‘她真的是你的妹妹？’‘是的。’城说‘一生一世的妹妹’。”

    “城和云相恋了。恋爱总是那个样子，开始的时候互敬互爱。之后就会争吵不断，直到疲惫的不想再说‘爱’这个字。 ”

    “云是一个很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因为城是学生会的主席，身边有很多充满爱意的女孩子，能和城谈恋爱，对云而言，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青儿永远是城最苦恼时最好的听众，每次听完城的话后，青儿总会握住城的手‘哥哥，一切都会好的。至少。还有我陪着你！’后来，城才明白，那时青儿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忍受多么大的痛苦说这些话，因为，她一直深爱着城，可悲的是，城却一直都不明白。”烟鬼痛苦的抓了把头发。

    真是的，城的故事关他什么事？

    “那天黄昏，青儿找到了城。两个人走在学校的青石板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默。‘哥哥，如果你一直深爱着一个人，却不知道如何表白，那怎么办？’城笑了。那时他真的很傻，他想像青儿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一定不乏追求者，故有此问吧？‘告诉他呗，他一定会接受你的！’‘可悲的是，尽管离的那么近，他却不知道我爱他’‘青儿，只有去做了，你才可以知道结局！’城的话有些鼓励的味道。‘我真的害怕失去’，青儿慢了下来，‘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那时，城和云的爱情已经走到了边缘。缘分弄人，无缘亦有缘，纠缠其间，城已经很疲惫了。分手的那天傍晚，残阳如血，凄凉的让人昏眩。他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好聚好散之后，形同陌路，城觉得自己走的很洒脱，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那天正是农历的七夕。”

    “记得这么清楚啊！”我笑笑。唯有一个确切的时间，才可以增加故事的真实性与可信度。

    “我当然记得，因为那是青儿去世的日子”看来烟鬼没有烟了，我递给他一支，点上，用眼光示意他讲下去。

    “是车祸。当城回到宿舍的时候，听到了这个消息。城不顾一切的冲到医院去，就像当年冲向那个大男孩一样。城那时只有一个想法，我不能失去青儿，因为那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青儿已经奄奄一息，医生示意快要疯掉的城，可以再说几句话，其实那已经是青儿的遗言。”

    “她说什么？”我觉得空中有雨滴下来，仿佛是泪水。

    “她的话很低，低的只有我可以听到‘鱼说：你感觉不到我在流泪，因为我在水里；水说，我可以感觉到你所有的悲伤，因为你在我的心里。可是，哥哥，你却感觉不到我爱你”雨水继续滴下来。

    “青儿为什么会出事？”我觉得这是故事的关键。

    “为了一颗心，青儿送给城的水晶之心。谁知道－竟是一颗破碎的心！”烟鬼的脸上竟然有雨滴下来。

    “故事讲完了？”我问，天空的雨仿佛要下大的样子，我觉得这个故事应该结束了。“是的，那夜，城抱着青儿哭了一夜。第二天城的头发全白了，葬了青儿之后，城在那个城市消失了，他说要带着青儿四处飘泊。一生总有一次爱，城承认他是爱青儿的。”

    “痴男怨女”我叹了一口气。“好了，去睡吧，雨大了天也凉快多了，”做为这个故事的酬谢，我把半盒烟全部交给了烟鬼。

    烟鬼没有说什么，站起来走向他的房间。在他开门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那头白发是那么的刺眼，仿佛他床头桌上的那颗水晶之心，闪着让人心碎的光芒，凄惨而绝美。

    雨真的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