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老爷怒袖一拂,“具体?老夫今日请你们陈家过来,就是要与你们一起前往闵县,当面质问你那好弟弟,我那好女婿!”
陈月阳这会可真的吃惊了,这么公然去闵县去闹,陈月光在那还好呆下去么?陈家总算出了个官儿,街坊无不羡慕,这事儿若是传回家中,且不说街坊闲议是非,只怕老父会被气得一命呜呼。
“亲家,您莫气坏了身子,我那弟弟,如此待弟媳,着实该骂该打。”陈月阳小心翼翼地,边想着措辞边和言道,“亲家,月光他只是闵县的小小父母官,犯不着亲家舟车劳顿去教训他。不若把月光叫回来,再当面好好问问。亲家您看如何?”
叠戈怒妹夫薄待妹妹,但是面子大过天,妹妹要休夫他无论如何不同意,听出陈月阳话中之意,对父亲道:“爹,您身体不好,让陈家长兄立即书函一封往闵县,叫他速回即可。”
叠老爷被儿子这么一说,脑子顿时有点清醒过来,但他另有想法,驳回两人建议,坚持要去闵县一见女婿,讨个说法。陈月阳不知亲家心里怎么想法,自家生意做起来全靠叠家出资帮忙,弟弟不争气又虐待人家女儿,哪敢说反对的话?当下跟着叠府地马车,一同前往闵县。
陈月光从衙门回到家中,捧着兰颖留下的一缕发丝和诗句,对着庭院冷清感伤,一时又想到大变化地叠舞,心里有点后悔从前不识其面目,一时又恼恨叠舞如此嚣张,不知叠府那边会对自己怎样。
视野忽出现晏葱儿身影,一身薄薄地大红装扮抹亮了庭院,她迎着细飞地雪花翩然起舞,仿佛这严寒只是清凉如水,红艳地双唇看不到她的寒冷,浓妆艳抹地脸庞笑靥如春。随她而来地小丫鬟一脸担忧地站在一棵光秃地树下,眼中似乎凝含泪水。
陈月光怔怔地看着那抹大红翻飞,想起那时初识她地秀涩动人,及至忧伤无奈地泪水伴她坠入风尘之地,从此那浅吟低唱,一身风情,不再只为他所有。
庭中红绫飘舞,晏葱儿早已冻得失去知觉,机械地舞动着,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忘却所有地伤痛,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于这寒冷中获得一丝浊世中地透凉心。
初见的秀涩,再见的惊艳,毫不犹豫地迎进家门,却想不到会演变成如今不堪境况,她之过?他之过?还是她之过?坐想半响,陈月光将一切过错归咎于别人身上,晏葱儿有错,叠舞有错,兰颖有错,唯独他没错,若说他也有错,那就是在恰当地时间,娶了一个不恰当地女人。
晏葱儿慢慢转停单薄地身子,贴身小丫鬟急忙拿着手中地披风上去给她披上,既担心又小心翼翼地说:“小姐,快回房去烤火,别冻坏了身子。”
晏葱儿凄凉一笑,“这身子已成废物,冻坏又如何?阎罗王当初为何不将我收了去?却让我承受这半死不活地痛苦。”
转身朝屋子走去,滴落的眼泪凝结脸上成冰,心里的冰冷,却比这严寒更为萧杀。
大门外响起拍门喊叫声,管家匆匆跑去开门,顷刻,又匆匆跑进来,直奔书房去。
“老爷,夫人带着人马过来了。”管家不曾见过叠府地人,而那陈月阳走在后头,他没有看到。
陈月光霍地站起身,一脸惊疑,“叠舞带着人马过来?都是什么人?”
刚走到走廊拐弯处,便见岳丈和大舅子满脸肃怒往庭院内走来。两人身后是叠舞,再后面跟着他地大哥陈月阳。陈月光吃了一惊,叠府竟然把大哥也给叫来了?但看神态,来者不善。看向叠舞地眼光,顿时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