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高凌胸口的溃疡本不会发展的如此恐怖,只因他被柳漫飞用剑划伤了很多道口子,加上最后刺进去的一剑,造成他胸口大面积的伤害。要知道他所中之毒,会通过伤口慢慢向四周侵蚀扩散,而他再受新伤的话,那些伤不但不会愈合,反而也会马上腐败,成为新的溃疡点,从而加速病情恶化。
这样的景象,单是看着就已经叫人心胆具寒,更何况要忍受它?高大哥究竟是怎么挺过来,是靠着这些止痛的药吗?可这样还能维持多久,她的高大哥还要经受怎样的折磨?
对于高凌,她当然希望他能活着,哪怕最后没能找到伊施婆婆,好歹他们努力过。然而对她的这一期望,高凌将要付出的使她深深的内疚,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为他分担一些,哪怕只有很少的也好呀!
上药,重新缠绷带,是要比拆绷带更加叫人痛苦。智可不敢抬头看高凌,可她也看到他身体战栗着,那是忍受疼痛的战栗。
智可含着眼泪终于完成了这项折磨人的工作,当她终于抬头看她心爱的男人时,高凌还是对她温柔的笑。
她鼻子一酸,眼泪随即涌出,智可赶紧转过身,掩饰着自己的悲痛,并失魂落魄地走向桌子。突然脚掌被什么东西格了一下,她低头看去,是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荷包。因为适才与高凌亲昵,也被他解下来扔到了地上。
那荷包里面放着两样东西,艳阳的玉环,母亲的耳环。
猛然,智可眼前一亮,她扔下手中的杂物,慌忙拾起那荷包,将耳环取出,带在自己的耳垂上。随后她转过身,看着因她异常举动而差异的高凌。
“高大哥,我要跟你成亲。”
“啊?!”高凌认为自己疼迷糊了,所以幻听。
然而智可却很严肃地点头,大声说着:“成亲,今晚!”
“啊?!”这次是听明白了,却是吃惊不小。这丫头怎么了,现在哪里是成亲的时候?没有父母,没有媒人,没有酒宴,没有宾客,甚至连洞房都没有。况且他现在的身体,怎么跟她成亲?
看到高凌扬着眉,微张的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智可便撅了嘴,带着哭腔问道:“高大哥你是不是嫌弃我?”
高凌回过神,无可奈何的笑了。“智可,不是我嫌弃你,而是现在我们就这样成亲,太委屈你了。”
智可拼命的摇头,然后她坐到床边,拉着高凌的手,盈盈地看着他。“我只想跟你成亲,从此夫妻相称。我不要那些俗套的东西,只要你喊我一声娘子,我喊你一声夫君,我们就是夫妻了。从此不离不弃,相守白头。”
高凌叫智可说得心里面酸酸的,那感觉就像是私奔出来的小情侣,哭喊着爱情至上。可倘若只是没有婚礼倒也好说,可他如今的身体,怎么给她相守终生的承诺?
然而,高凌还是笑着,温柔地说了声“娘子。”
智可大喜,眼泪也不争气的滴下来,她叫着:“夫君,我们现在就是夫妻了。”
随后她抱着他的脖子,俯首在他的肩膀上,幸福的哭泣着。高凌轻抚她的背,看着对面桌子上的狼籍。
其实,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你又怎么会在乎这个称谓?智可,你是想要从中寻求一丝的慰藉,来缓解你那痛苦不堪又不能倾诉的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