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和杨嗣昌的关系,说起来有点特别,赵谦应该叫杨嗣昌师公或者祖师,这样一层关系,为避嫌,赵谦第一次见到杨嗣昌却是在八月去了。因杨嗣昌深刻学习了皇帝的相关思想,联络大臣联名上奏一本关于与东虏议和的奏书,赵谦自然应该力挺大后台杨嗣昌。于是这样赵谦才第一次和杨嗣昌私下见面,在奏书上签了名。
杨嗣昌自然把赵谦当自己人,不过两人交往甚浅,还是通过孙传庭建立的关系,相谈起来有些生疏,赵谦感觉还不如和孙承宗谈来得尽兴。
从杨嗣昌府上回去的时候,赵谦透过车帘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有点像秋娘,不过马车疾驰,一闪而过,赵谦也没有太在意。想起秋娘,他的心里有一股很强的歉疚,虽然他努力让自己将秋娘想成一只蝼蚁,自己没有必要为她付出代价。
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只是自称君子的人们口上随便说说的东西,或者有人信这个,但绝不会对一个贱民有效。在赵谦的心里,虽然人都是平等的,但是那天弃秋娘而去,自己就愧对于她,有此一事,他便再也不想面对秋娘了。
他又开始后悔那天应该派人去寻找一番,无论结果如何,至少心里就安心多了。赵谦开始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信不信神这么一回事,冥冥之中,总有什么东西让人有种敬畏的心理,做了亏心事,心中无法自安。
赵谦开始想,如果知道秋娘在哪里,就派人悄悄给她送些财物,至少生活有点保障。
秋娘确实到了京师,那天在广平,她差点被卖为妓,救她的人是礼部尚书温体仁的夫人,不过温夫人救了她,只不过突善心,买了回去充作奴婢,没过半天就将秋娘忘了。
温府内宅,秋娘正在倒马桶,将里面的污物倒进粪车中,然后有人拉到城外卖与农人。当然,这种卫生系统的效率和现代相差甚远,干这个活又脏又累,不过秋娘没有任何怨言,也没有像祥林嫂那样见人就诉苦,她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她深知道,一个独身女人在城里有个正经的营生,是非常不容易的。
和以前在乡村里相比,秋娘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苍白,只有睫毛依然长长的,并未因生活的艰辛就长短了。
她走起路有一点点瘸,被那些府上的奴仆打的,伤还未好完全,如果这时撩开她的裤子,就能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这个世界,无论哪里总有等级,连奴婢们也不例外,先来的奴婢在刚进府的奴婢面前,感觉自己高人一等。
不过秋娘并不十分恨那些打她欺负她的人,她更恨另外一个人。那天京师很多人都去皇城外面看献孚的队伍,秋娘也去了,那天她看到了那个人,那晚她一夜没睡着,她想杀了他,可惜他的官好像很大,随时身边都有带甲护卫,秋娘不会武艺,也没有行走江湖那一套经验,她明白,自己一个人去杀他是不可能成功的。
温府东边有道小门,左边是厨房,右边一排房子是给下人住的地方,秋娘就住在这里的一间小屋子里。又是一天过去了,她又累又乏,浑身酸痛地回到了自己那间屋子,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
陪伴她的,只有小窗外面冷清的月光。
这么一个环境,这么一个时间,不由得秋娘要胡思乱想。她又想起那天皇城外面献孚的情景,旌旗猎猎铁甲如云,秋娘想,赵谦在万众瞩目之下是何等荣耀。他还记得曾经舍身救过他性命的可怜人吗?
秋娘恨他,但并不后悔救他,虽然她自己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如果事情重新来过,也许秋娘还会救他。因为就算不救赵谦,石头引狼入室,秋娘的命运也会这样。人们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命苦哇!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命确实苦。
她恨他食言,恨他不救自己脱离苦海。
“秋娘,秋娘”门外一个人喊了两声。
秋娘一听,原来是姜副总管的声音,急忙爬了起来,小心问道:“姜总管,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把门打开,库房那边缺人,你去帮下忙。”
“哦,等一下,我收拾一下马上来。”
姜总管的背有点躬,在月光下更显猥琐“磨蹭什么?快点出来,我带你过去,那边忙不过来了。”
秋娘还没脱衣服,急忙穿好布鞋,把门打开。刚刚开门,突然双臂被一双铁钳一样的手抓住了,秋娘大惊,颤声道:“姜总管,你做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叫人了”
“小娘你这皮肉生的真是白嫩,生就一副勾人火的模样”
“再不放开我真要喊了!”
“喊吧,看谁会相信你这个**,不把你赶出门才怪!”姜总管虽然这么说,却腾出一只手来捂住了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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