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这才想到,家里穷成这样了,而妹妹一个人住了几月,怎么可能还留着两床被子呢?
看到这个景象,赵谦的心都碎了,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被子走回赵婉的房间,给她搭在身上。赵婉显然没有睡着,见到赵谦把被子拿给自己,忙坐了起来:“哥哥”
“哥哥很生气,你怎么一声不吭自己在这里受冻?”
“可是家里只有一床被子了。哥哥明天还要做事,不能生病呀。”
赵谦使劲揉了一下脸颊,不让自己流泪,男人流泪在他看来是非常丢脸的事,然后用很平淡的口气说:“你先睡,我突然想起还得给秦大人写信汇报一下自己的情况。”
赵婉见赵谦说得轻松,便不再怀疑,只说:“哦,一会哥哥写完了信过来一起睡吧,只有一床被子了。”
赵谦笑道:“说什么呢,你多大了呀?别人罗财主都要娶你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女孩啊?”
赵婉嘟起小嘴道:“我才不嫁给那死老头呢。”
“呵呵,睡吧,给秦大人的信那不是儿戏,得仔细思量,今晚又要熬通宵。”
“哦。”
第二天早上,赵谦洗漱完毕,假借要取罗财主放在大伯家的聘礼,还带着妹妹一起去取,准备继续混顿稀饭吃。
果然大伯秉承了中国人的优秀传统,打招呼还是问吃饭没有?赵谦若无其事地答:“还没有。”
“正好你大娘煮了一锅稀饭,一起吃了省得麻烦。”
赵谦做出很随便的样子:“也好。大哥又去采石场了?”
“一大早就去了,一会叫赵财和你一起去。”
吃完饭,赵谦便用带回来的那匹马驼了聘礼,和赵财一起去罗财主家。
那赵财生的尖嘴猴腮,赵谦心道:都是一个家族的,老子生得一表人才,就是你大哥那也是条汉子模样,看看你***那副衰样,和你走一起那都叫丢面子。
想是这么想,赵谦嘴上依然一声声二哥地叫,没办法的事。
罗财主的庄园离长安城不远,骑马一炷香功夫就能到城里,可见他在长安城肯定也有产业,还真是又做地主又做资本家的新大明复合型人才。
敲开庄门,那看门家丁显然认识赵财:“你来做什么?”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神色。又看到后面的赵谦,见这个人一身整洁的长袍,身材颀长,气宇不凡,不敢大意,普通劳动人民谁穿长袍?
“这位公子是”
“哦,我是赵财的兄弟赵谦,长安府秀才。有事叨扰庄主,还请通报一声。”
秀才虽然很牛b,也分两种:一种酸腐型的穷秀才,除了识几个字一无是处,这种秀才不用太给面子;另一种就不得了了,既读得诗书文章,又有良谋在胸,见过世面,结交过显贵,非比寻常。那家丁善于察言观色,自然分得清货色,这个赵谦的气度衣装,显然是后一种秀才。
家丁不敢怠慢,拱手:“赵相公请稍候,小的这就是通报。”
不多一会,那罗财主竟然亲自迎了出来,显然是因为家丁在他面前描述了一番赵谦。罗财主的长相和赵谦想像中的财主差别不大,就一个字:肥。
罗财主狡猾的小眼睛飞快扫视了一番赵谦,又知道他是秀才,立即在心里给赵谦定了位,满脸堆笑道:“赵相公登门拜访,有失远迎,请多多包涵。”
赵谦也致礼道:“久仰罗庄主大名,叨扰了。”
“快,快请进屋喝茶。”
“这是罗庄主送的礼物,在下不敢接受,失礼之处还请庄主包涵。”赵谦指着马背上的东西道。
罗财主自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看了一眼聘礼,不看则已,一看那匹良马上的马鞍,心里倒吸一口冷气,那可是朝廷正规军中的将领才敢用的东西,这个赵秀才什么来头?
因为那匹马是赵谦临时牵张岱用的马,至于那马鞍有什么名堂,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在大明朝混了几个月,谁知道那些讲究?
赵谦不清楚,并不代表罗财主不清楚,罗财主光看那马鞍就怔得一背的冷汗,心道以前怎么没打听到那赵婉还有这么一个亲戚?失误啊,闹了这么一出,和官家有了过结,不是自寻麻烦么?民与官斗是什么下场他自然清楚得很。
所以说色字头上一把刀,非虚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