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相待就不会丢了脸面,岂不想这会儿才后悔万分了起来。
周恪见佟雨筠昏了过去,便命马锐等立时送他们先回浣庄,而他及手下这一千人马,连夜巡视三里庄,把这么多年没有处理的各式纠纷,连夜审理清明,他想过,在他的统治之下,绝无可能再发生民变和暴动,恩威自然并施,三里庄从今往后再难起纷争。
不过那是由一条鲜活的生命作为代价才换来的,所有人都走了,反是凝露和文章留了下来,她看着血泊里毫无声息的福东,很想大笑却又想哭,“你死得活该,真活该。可是,我没有想过要你的命来偿还我的,怎么就死了呢……”
她哭了,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呜呜的哭声牵动着身后男人的心,文章似乎永远都能知道她想要什么,安安静静的走到她身边,凝露立时靠在他的肩头痛哭失声,“我没想要他的命,就算他那样对我,我真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啊,呜呜……”
一个很爱她的混帐死了,却在她心里狠狠的划下了一条痕迹,凝露完全不明白是为谁在哭,只有一点她很肯定,这不是欣喜的泪水,不是……她的心好痛,和失去清白时一样沉痛难当。
“好了,哭吧,哭够了,咱们就送他一程,以后就再没有这个人了,你也要把心放开,忘掉福东,忘掉他带给你的伤害……”和那道似痛似涩的伤痕。文章轻轻的搂着她,直到这个时间他的心才能悄悄的松开,其实在他觉得福东死了或者走了,凝露才能活回以前的样子,他喜欢以前那个很有活力的凝露,这份喜欢根深蒂固,绝不会因为其他而大打折扣。
酆允祥,酆允荣以及金婉儿赶往三里庄这一路上,因为走错了几个叉口,而耽误了相当多的时间,迫不得已三人只能在一处树林里暂时歇息一晚,明早天亮了才寻找正确的路。
金婉憋了一口怨气,三人坐在一团火堆边时,她立时压抑不住恼火,不禁讥笑道:“两个大男人连个路都识不清楚,还怎么出来行走,不要笑死人了行不行?”她自然不相信这两个真的就找不到路,而是故意耽搁她的时间罢了。
本来就不想去三里庄,更不想见到长宁,酆允祥闭目养神,怎么可能会搭理她。
只有同时无趣的酆允荣笑道:“看来婉儿妹妹真的急了,可是咱们真的太累了,也真的找不到正确的路,若你等不到的话,不如先行一步吧,我们没有关系的。”
她才是那个没有方向感的人,现在深更半夜叫她自己走,他也说得出来这种话,哼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根本不想听老太君的话,现在你们就用心的蘑菇吧,待圣上他们离开了,咱们也没有走到,回府了你们自己去和老太君解释。”
这一路上已听她提了好几次圣上,再看她此时焦怒的颜色,酆允荣立时坐实心中所想,便故意笑道:“看来你去三里庄,并非全为你大哥的婚事吧,难道那里还有什么更加吸引你。”趁对方不注意时,酆允荣就慢慢的靠了过来,金婉儿兀自生气,并没有发现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她当然不说为了金义,而且那起婚事,在她没有成功之前,万万是不能与佟雨筠说明的,不然,破坏了她的好事,岂不是太不应该了。
正想着心头的计划,突然一张男人的脸就在眼前放大,“你确定,真的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酆允荣嘴角轻轻上勾,左颊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竟与那双天生的桃花眼微微呼应,这般距离的打量他才发现,酆允荣其实真是个好看的男人。
这个念头刚刚涌过,她的小脸立时就红了起来,金婉儿为了掩住羞色,立时向后退了退,可是酆允荣突然嗯的问了一声,那再吐出口的字眼,“有关么?”已是压在了她樱红的唇瓣上,立时轻轻的吸吻起来,她的心都似要跳了出来,待她清醒过来时,那恶作剧的男人已退开了。
她脸红似血,看着面前偷了腥正添嘴的男人,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待她想到正常反映时,酆允荣轻轻一笑,向闭着眼睛养神的酆允祥那里一瞟,金婉儿万般的委曲也全无处发泄。
双手撮红了嘴唇,也哭了,只是酆允荣一点也没有看到,因为他靠着一颗大树已深深的睡了过去,这个冷风呼呼的夜晚,她只有紧紧的抱住自己,也许是因为冷的原因,她的眼睛一直在他的身上流连不去,可是那人呼息均匀有力睡得死沉,而她根本难以成眠,一股子无名之火立时在心底腾腾的吐出火花,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才慢慢的闭上眼睛。
佟雨筠忽冷忽热,着实吓住了几个服侍的小丫头,因为怕阮氏担忧,根本没敢把这事向她说明,大夫人在后半夜诊脉之后便道:“要是一直这样冷热交替下去的话,我怕她身子支持不住,唯恐对腹中孩子不妥,你们可要早做好心理准备。”
三个丫头都惊心的听着,一一往酆允之那里望去。
“除了腹中孩子,还有什么不妥,我只想知道她的身子可承受的住,如若不然,失去孩子也无关系,只要她身体无恙。”酆允之淡淡的说话,活似与人谈论的是天气那般平淡,青蓉三人以及那大夫全被他的话震在当场,都说富贵人家事非多,那大夫人微一思量就回道:“只要这冷热一退去,夫人和孩子都应该没有问题,刚刚我那么说,也是希望您们有个万一的准备。”
只听佟雨筠没有事了,酆允之就不再理那大夫,青蓉想要把佟雨筠的情况问清楚,于是趁送老大夫的时候又问了一遍,这才知道为病者擦身体也能帮着降温,于是回了房就与西宁和若冬忙呼了起来。
才一解开佟雨筠的衣袄,酆允之立时就站起来了要走,“奶奶清醒了,你们立时通知我一声。”若冬就问青蓉,“难道奶奶怀了孩子,爷就真的不能接近了吗,那么爷若走了,奶奶仍然要在这里养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