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看长宁的目光变得尖锐而复杂。
佟雨筠吃惊的看着这场变故,姨夫人先那一顿训罚下人,却被公主这么一挡,又交出原出自于公主府的厨娘,不禁让人感觉着,这真有点大义灭亲的意思,同时就撇清了公主府的关系。
恰在此时,酆老太君由着下人扶着进堂,在台阶上时,她铁青着脸细瞧过那单架上的妇人,一进门却仍给长宁冷哼了声。二少奶奶白氏立即扶上了去,“老太君,大哥他可好了一点?胡太医的一定有办法吧?可是脍残鱼根本就没有刺的,怎么会噎着大哥呢?”
姨夫人立即让了坐,老太君哼着声坐下,白氏扫了眼姨夫人,又连着看了眼刚回座的长宁,便又说,“殿下也气得心痛,这不,连宫里的厨娘都打了一顿,可是端端是哪一环节出了差错,这可不能放了过去,不然公主和您怎能安得了心?”
老太君觉得白氏这么多年下来,就这句话最贴心意,不由得对她淡淡一笑,只说,“是鱼出了问题,侯爷吞下的是一根晒得坚利的鱼干,且未烹煮过的,这宫里的厨娘是不是也太不谨慎了?”白氏不免有一点失望,她还以为是有人采买时以次充好,购进了大脍残鱼,那种鱼可就是有刺的,可惜……
她看了眼恭氏,恭氏笑着回望了她一眼,便对还盯着长宁的老太君说道:“厨房里来来去去都是知根底的人,所以准是烹煮时不小心掉进了生硬的鱼干,又是服侍侯爷的下人没有小心,这才害了侯爷被噎着了,”她笑着看眼长宁,和和气气的道:“您老也莫气了,看不,殿下比您伤心了,一知是吃食上出了差昏,立即就处理了此人,以后咱也看着她烦,让人现在丢出去得了不是。”
老太君哼了哼,瞪了眼姨夫人,知道她是来做和事姥的,以长宁感情用事的性子,能想到这深远,她却不信。不过那厨娘被打成这样,她却不好再向长宁发怒,不由得又瞪了眼姨夫人,是应该家和万事兴,可也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女人……酆老太君眼里泛着冷冷的光芒,只看长宁眼观鼻鼻观心,她知道这个皇家公主的心从来没有在孙子身上,也许为了摆脱这段捆绑的婚姻,最巴不得人死的就是她!
正屋那边在说要送胡太医了,酆老太君阴沉的脸色立即雨过天晴,亲自出了门来问孙子的病情,又与胡太医客气了一番,送了丰厚的诊金和礼物,这才又问,“现在他越来越贪睡,四肢麻疼得厉害,不知道那药到底……”就在院里头说着,佟雨筠随众人也来送胡太医,人太多,她根本没有看到太医是什么个模样,只暗暗的瞧着几个婆子把那单架的血人,就往后门抬去了。
害怕,却又忍不住偏头瞧着后门,这时,有人却用力的掐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脸扭了过来,狠狠的瞪着她,酆允之眼中透着无声的警告。可脖子上的痛,不由得让她心里蹿出一束一束的不快。
这边说完了话,酆允浩说要亲自去送胡太医,老太君直说这样更好,叮嘱了酆允浩几句,便让他先送了胡太医出府。这才转过身来面对众人,白氏就扶着她一同站着,恐是她一直也未查觉过,她这冷冷的目光竟然和酆老太君此时的目光很相似。
姨夫人望着她,笑了笑。
就听老太君严厉的发了话,“侯爷这次幸有佛祖保佑,才能够化险为夷,但是佛祖却也不会姑息恶人继续作歹。”严厉的顿了顿,对姨夫人道:“侯爷屋里的人今天你就全换了,上上下下一个也不留,屋里的新人全由我屋里挑,不够的倒官衙里去买些孩子,重新用心挑教了再放在他屋里。福寿院从今天开始,限止所有人随意出入,若有人擅自作乱,刚刚那皇宫里的厨娘就是他最好的结果。”
不管对不对,是不是训自个儿,所有人都垂着脸听着,佟雨筠却见酆允之只是搭着双眼,她在心里可真真儿的佩服着这人。
端是那有误的没人注意,乖顺听话的却又被作了典型,老太君恨着眼看佟雨筠,“老四屋里的规矩点,先头说你,还东张西望,难道还不知错?若不是你行为有失,和我们府里老四弄出乱子,你以为,就凭你这样的家教,也进得了我酆府大门……往后我这里你们两口子就少来进出,我眼不见心不烦,能听进去的就安静的过日子,吃喝都在府上,又用不着你们出什么力,就少给我再造什么幺蛾子!”
活似晴天突然被雷劈,佟雨筠难以置信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