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眼泪能够换得是更多……
“舅娘,谢谢您。”佟雨筠向阮夫人郑重的磕头,真的谢谢她,虽然不至于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有了她的银子和保证,她终于能够暂时安心了。
阮夫人直说不哭了就好,立即扶起了佟雨筠,又安慰着她和仍然泪流不止的阮氏。
看娘哭得伤心,时间却流逝的太快,佟雨筠立即看了盼香一眼,盼香会意的上前来,“夫人,现在有舅夫人在了,您在阮府以后也有人照顾,咱小姐就能安心的离开了。而且我和姐姐也商量过,由盼香随小姐去上京,姐姐就留下来照顾您。虽然大家小姐不好出府,可咱是丫头却有每月一次归家的假期,绝对不会断了夫人与小姐的母女情份的……”
由着盼香这么宽着心,阮氏当真给听了进去,只说不会与女儿断绝亲情,她也就有了期盼的想头,虽然还流着泪万般舍不得,但是明显精神头儿起了不少。
母女俩又搂着说了会儿知心会话,全是贴着心儿的话儿,弄得一屋子的人都落了泪,阮夫人还伤感的抱住了她们母女,直让佟雨筠安心,她一定让儿子东临当亲娘的孝顺阮氏。
阮老爷一直沉默的坐在外堂屋,屋里的谈话他全听在耳里,来催促的下人来了几拨,于是适时的出声提醒她们,“合适了就出来,时辰差不多了。”
阮氏立即就起了身,与阮夫人一左一右携着佟雨筠走出房,身后随着话别的盼月和盼香姐妹,一时全是离别的伤感。
“舅舅,我走了。”佟雨筠向阮老爷磕了个头,缓缓的再站起身。
阮老爷五旬上下,头发花白,慈眉善目的,“你只要记住并不是一个人,知道吗?”他没有多余的言辞,可那湿润不舍的双眼,却道尽了千言万语。
在佟雨筠心里,一直把他与自己的父亲重叠。“是,舅舅,雨筠都记住了。”
一行人转而都往外走,再缓慢的送行也有终时。
走进前院的时候,那仪门前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佟雨筠远远的就唤了声,“表哥。”眼里展开了笑色,还以为他不会来送她。
“表妹。”阮东临十七八岁,五官俊气,神形刚毅,沉敛的站在那里,直直的望着佟雨筠,一时间那眼中似乎再没有别人。
身后的亲人们都满偿着离别之苦,一时间互相安慰着对方,佟雨筠缓缓的走近阮东临,见他眼里竟然微微的泛红,心潮一阵的涌了起来,她的泪水花糊了双眼,“哥哥,我走了。”
这才是她真正当成大哥的人,四年间阮东临对她的照顾是这阮府没有人能够比拟的,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满足了许多心愿。
她从盼香手里接过包袱,双手奉给了阮东临,“给你勾织的贴身冬衣,还是您研发出来的羊绒混丝勾织线,当然得由哥哥先开这个张喽。”她前世就擅长勾织毛线织物,此时插在头上那枚银制的勾针,还是阮东临为她特制的,这是与前世最有关联的东西了似乎,所以对于佟雨筠来说非常珍惜。
更珍重为她用心许多的阮东临,所以她这会儿看着他时,不意外的流露出最真实的感情,让阮东临的心潮一时热涌了起来,“雨筠……”他唐突的把她双手连同小包袱一起紧紧抓住,“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一万句留她的话在心头,此时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佟雨筠双眼都含着泪,“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直等不到人的姚氏亲自进院来找她,老远就吼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一点……”阮老爷和阮夫人立即就与她说起话,希望能够给一对小儿女争取到话别的时间,而阮氏早就哭倒在了盼月的怀里,盼香和盼月也抹起了泪。
这真是到时间了。
“雨筠,你万事小心,”佟雨筠听到阮东临的话全透着紧张之意,一阵的窝心,感觉到他抓住自己是那么得紧,更觉离开亲人的坚难,一汪热泪就涌了出来,连带着那只包袱一起拥住了他,“哥哥,我都记住了,再见,再见……”
阮冬临惊异她这动作,虽然从小一起长大,却从来没有这么亲昵过,他心情一阵儿高一阵儿低,就在抬起的手犹豫难决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被人拉了出去。
姚氏笑骂道:“多大的姑娘家,竟然这么随随便便,看来以后回了府,我得多多规置你这方面,免得以后为我国公府丢尽了脸……”重哼了声阮东临,抓起人就往外拖。
佟雨筠人小哪抵得过姚氏,一时就被拽出了仪门,引得身后一串人哭喊着她,只听阮夫人立即叫盼香,“快快,快跟上去……”看姚氏那势头,怕是除了佟雨筠是谁也不再相关,于是赶紧着让盼香跟上。
盼香快速别过姐姐盼月,立即背上包袱起步,却被阮东临留了一声儿,快速叮嘱道:“……宫里的皇后娘娘造了事,正与皇上闹不和,这事怕是她回府的关键,无论如何先稳住,我会尽量为她想办法的知道吗?”
“是,表少爷。”
“记住,一定要先稳住现在的情形,千万不要有什么改变……”
“是,表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