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六使怒曰:“军伍之中,他来何益?”道未罢,宗保已进帐前,见父怒气不息,乃曰:“爹爹莫非为阵图不识而烦恼乎?”六使曰:“汝勿妄言,好好回去,兔受鞭笞。”宗保笑曰:“我回去无妨,谁人来破此阵?”令婆闻其言,唤近身边问曰:“汝曾见此阵来?”宗保曰:“孙儿颇识阵图,试往观之,自有定论。”令婆遂令岳胜、孟良等保他登将台看阵。岳胜得令,引宗保登将台。
[宗保]盼望良久,顾谓岳、孟曰:“此阵排得极巧,只可惜不全,破之甚易。”岳胜、孟良等惊问曰:“御驾前将帅云集,无一人敢正视此阵者,小本官何以识之?”宗保曰:“且回军中细说。”众人下了将台。岳胜入见六使曰:“小本官深明阵法,言破之甚易。”六使笑曰:“休听他胡语。”岳胜即出。宗保见令婆,道知阵图可破之故。令婆曰:“汝既能破,且问此阵何名?”宗保曰:“说起此阵,非等闲之比。自九龙谷正北布起,直接西南一派,都是按名把守,内有七十二座将台,筑开雨道,路路相通,名为七十二座天门阵。靠右侧黑旗之下,阴阴杳杳,日月无光,乃吞迷敌人之所,埋得孕妇在此,更为惨毒。此一处颇难破之。其外,尚有不全处:中台玉皇殿前,缺少天灯七七四十九盏;青龙阵下,少了黄河九曲水;
白虎阵上,少了虎眼金锣二面,虎耳黄旗二张;玄武阵上,欠珍珠日月皂旗二面。是几处,待孙儿依法调遣,破之如风扫残云,霎时即消,有何难哉?”令婆大惊曰:“吾孙何处得此妙诀?”宗保不隐,将所得兵书之事道知。六使听罢,以手加额曰:“此主上之洪福,使汝得此奇遇。”
次日,六使进御营,道知其阵名,具言有不全之处,破亦容易。真宗大悦曰:“既卿能识其阵,当以何日进兵?”六使曰:“待臣子与宗保商议。”帝允奏。六使出到军中,唤宗保计议。宗保曰:“彼以干支相克之日布阵,吾当以干支相生之日破之。”六使然其言,下令诸将听候。
不想真宗驾下王钦,私以阵图不全消息,遣人漏夜入番营报知。韩延寿接得大惊,急入奏萧后。萧后曰:“似此如之奈何?”延寿曰:“陛下可宣吕军师问之。”后即降敕,宣吕军师入帐中间曰:“卿排下其阵,缘何有几处不全?”吕军师自思:“彼军中亦有识此阵者。”乃奏曰:“果有未全,待臣按法添起,纵使轩辕复出,亦不能破矣。”后曰:“卿宜早设,勿使敌人测破。”吕军师出到场中,下令于玉皇阵上添起红灯;青龙阵上开起黄河;白虎阵内左右建起二面黄旗,当中设立金锣二面;玄武阵上竖起日月旗。分布齐备,已成全阵。正是:
只因奸贼通谋计,惹起干戈大会垓。
却说杨六使分遣诸将,并依宗保指挥。择定其日,奏帝出师。帝闻奏,下敕各营并进。宗保复引岳胜等登将台观望,见天门阵布全,无路可入,叫一声苦,跌落台下。岳胜大惊,连忙扶入帐中,报知六使,急令人救醒,问其缘故,宗保曰:“不知谁泄了天机,使番人知之。今阵图添设完全,除是真仙下降,乃能破矣。”六使听罢,昏然闷绝。众人近前扶起,不省人事。令婆放声大哭,众将着慌。宗保曰:“令婆且慢啼哭,可请八殿下来计议。”令婆乃收泪,着人请得八殿下来到,令婆道知其由。八王曰:“既郡马有事,待奏知主上商量。”即辞令婆,入见帝,奏知六使得疾之由。帝惊曰:“若使延昭不起,朕之江山奈何?”八王曰:“陛下须出榜文,招募名医,先救好延昭,然后议出兵。”帝允奏,即出下榜文,挂于辕门外。
次日,军校来报:“有一老翁揭取榜文。”帝宣医人进于御前问曰:“卿何处人氏?”老翁答曰:“臣居蓬莱,姓钟名汉,人称为钟道士。近闻杨将军为阵图得病,臣特来救之,又解破阵之法。”帝见钟道士一表非俗。自思:“此人必有广学。”乃令钟道士往视六使病症。钟道士回奏臼:“臣能救治。”帝问曰:“卿还用药医,用针灸乎?”钟道士答曰:“臣观其症,阴气伤重,只须用二味药品。”帝曰:“卿试言之。”道士曰:“须要龙母头上发,龙公项下须。得此二味来,可疗其病。”帝曰:“二味药出何处?朕好使人求之。”道士曰:“龙须不必远取,只在陛下可办。龙母头上发,须问北番萧太后求讨。”帝曰:“萧氏朕之仇人,那里去讨?若有他药代得,愿出重金买办。”道士曰:“偏要此品来,则可下药。”八王奏曰:“延昭部下,皆能干之人,陛下出旨道知,或能有人求得者。”帝允奏,令钟道士且退。即着六使部下前去取药。令婆闻旨,与岳胜议曰:“此物可讨,只是难得机密人前去。”岳胜曰:“敢问老夫人有何计策?”令婆曰:“向闻我第四子改名木易,为萧后驸马。若有人通知其由,必能求得。”岳胜曰:“惟孟良最机密,可干此事。”令婆即召孟良,令其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