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汉带着众人,打着灯笼,拿着单刀、铁尺,全要动手。智化明知道众人没甚本事,刺客眼是红了,别看他两个人本事也有限,要杀王朝、马汉和那些个班头,就仿佛大人逗小孩子一般,一转身就得死几个,随即喊道:“二位老爷、众位班头,不用你们帮着动手,这两个小贼交给我们拿他吧,你们上书房门口保护相爷要紧。”王朝这才答应一声,会同马汉带领众人直奔书房而来。此时智化与邢如龙动手,不分胜败。智化心中急躁,恨不得将邢如龙拿住,好帮着那人再拿邢如虎,奈因不能一时就将邢如龙拿住。倒是那边“当啷啷”一声,把邢如虎刀踢飞了,他就扎撒着两只手,一个箭步,蹿出圈外,要想逃性命。谷云飞嚷道:“唔呀跑了。”智化闻听跑了,一着急,说:“别叫他跑了。”谷云飞道:“邢老二你别跑哇,他们说,不叫你跑了呢?”连那打灯笼之人瞧着都是暗笑,又是纳闷。这个人,又不知从何处来的,手中又没拿着兵器,瞧着刺客那口刀神出鬼没,可又砍不着那蛮子,他一转眼,倒把刀踢飞了。
他只喊说“不叫你走呢”他可也不追,眼瞅着刺客一跺脚纵上房去,单脚刚一着阴阳瓦垄,蛮子说:“你下来罢!”那刺客真听话“噗咚”摔下来了。就见蛮子过去,用脚一踢说:“你别动了,你这歇歇罢!”那刺客也真听话,就一丝儿也不动。复又过来,冲邢如龙说:“你兄弟在那里歇着,你还不歇歇么?”智化虽然在此动手,也曾看见,暗说真是高明。邢如龙哪还有心肠动手,打算三十六着,走为上策,虚砍一刀,转身就跑。刚一转身,就见蛮子在迎面站着,用手一指,说:“别走。”要往西跑,蛮子早在西边等着。自己一想,这还不便宜,对着蛮子就是一刀,并没见他躲闪,只一抬脚,正踢在邢如龙右手腕子上,这口刀就拿不住了“当啷”一声,落于平地。邢如龙回头就跑,智化就追,蛮子就嚷说:“姓邢的,你教我好看不起你。你们二人是亲弟兄,一个被捉,一个要跑,纵然逃了性命,你还活的了多少年?你们事成之后,高官得作,骏马得骑;事情败露,应当同赴其难,各各受死才是。按说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之有!岂不闻伯夷、叔齐不念旧恶?”包公一听心想:饼铺掌柜的还晓得四书?智化听见了也想:此公倒是文武兼全之人。蛮子又说:“你别走哇,走了不是朋友,何况你也走不了。就便是交朋友还得有官同作,有难同赴,何况你们是亲弟兄呢!”邢如龙跑到墙下,正要越墙而去,被蛮子这话说的好觉无味,一跺脚说:“也罢,我不走啦,你们过来,要杀要剐,任其自便。”智化说:“罢了,这是真正英雄。”叫官人过来,把他扯了一个筋斗,四马攒蹄,将他捆上,邢如虎先就有人将他捆好,众人说道:“全拿住了。”
王朝、马汉、马快班头给智化道劳,智化过来,问那人贵姓高名,仙乡何处,怎么知道刺客的来历?谷云飞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众人过来,也与谷云飞道劳。此时包公叫包兴开门,请校尉。包兴、李才两人,把桌子椅子搬开,开了隔扇,站在台阶石上高声叫道:“相爷有请王校尉,马校尉。”二人答应一声,跟着包兴进了书房,见相爷道惊,自己请罪,包公问道:“外面贼人是谁拿获的?”王朝就将智化、谷云飞拿贼之事,回禀一番。包公说有请二位壮士。王朝出屋,说:“有请二位壮士。”二人答应,随着王朝至书房。见相爷双膝跪倒,口称:“小民智化,参见相爷。”蛮子说:“小民谷云飞,与相爷叩头。”包公说:“二位壮士请起。”吩咐看坐,二人不敢坐。包公让之再三,方才坐下。包公看智化仪表非俗,看谷云飞身不满五尺,瘦弱枯干,面如重枣,短眉圆眼、类若猿形,衣衫褴褛,什么人也看不出那身功夫来。包公说:“多蒙二位壮士贵驾,助一臂之力,事结之后,必保二位作官。”这二人说:“小民不愿为官,但愿相爷贵体无恙。”包公一声吩咐:“将两个贼人绑进来!”众班头将他们五花大绑,身上的包袱,早就解将下来,推到屋中,至包公面前立而不跪。众人说:“跪下!”两个怒目横眉,仍然不跪。包公见两个人一黑一黄,非是良善之辈,一声吩咐,将狗头铡抬来,要将二贼铡为两段。若问二人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