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他的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事,要了解一个孩子并不比了解一个成人容易,现在他深有体会,特别是这种半大的快速成长中的孩子。
伸手理着他露在被子外面柔软的头发,不禁叹喟:江栉,你何时能长大啊,长大到足够对离别不再害怕。因为这是迟早的事。似乎在回应这无声的感慨,江栉突然别过头,从被窝里伸出两只胳膊,一把搂住李沐雨的颈脖,紧得让李沐雨差点窒息。
“李沐雨,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哦好。”少年的成长就像灌浆中的稻穗,从沉睡状态向着饱满的活力醒觉,仿佛要许多年,又仿佛在一夜之间。
江栉加快着身体成长的步伐,接受着骨胳筋络头脑思维发出迅速抽长的信号,让他欢喜又不自觉地抗拒。他抗拒着自己无法和别人相同的一部分,隐晦地随着周围一起成长的少年们开始了青涩的情爱课程。
进入三年级后,由于成绩没有下滑过,直升的事缺少了昔日的窘迫,他过得轻松而自由,每天要跟一大帮男孩子去球场上发泄过剩的精力,他现在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将,常常代表学校要去参加各场友谊赛,在球场上雪洗小学时代无法得到重视的耻辱。
每次比赛中让少年们兴奋的不只是比赛本身,还有赛场周围那一帮由女孩子们组成的忠实球迷,她们美丽的笑颜会成为少年们奋不顾身的动力,她们激动的尖叫点燃他们身体的某种本能,使身体中旺盛精力挥撒起来仿佛更有意义。
而何薇薇和陈艳无疑是其中最大的刺激点,因为她们日渐出众的美丽和对足球的热爱,使在场上的少年们感动不已,从而自信十足。
自从江栉参加了足球队,身为好友的何薇薇就义不容辞地做了足球队的啦啦队长,每场比赛都跟随,并且在每场比赛中她都坚持不懈地尽职为每个人加油鼓劲,但足球队里的每个少年都知道一个公开的秘密:何薇薇是他们江栉主将的女朋友。
奇怪的是江栉自己好象不知道的样子,他对何薇薇的笑容从小学时代起就没有改变过,但问题在于他对其他女孩子是难露笑颜的,所以逐渐敏感起来的少女少男们有这个误会情由可缘,只是对江栉来说,何薇薇和阿良没什么区别。
令他恍然大悟的是由于陈艳的介入。陈艳对江栉来说一直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她在江栉的小学时代扮演着一个让他惊恐到需仰视的角色。
她的聪明,良好的家世,在同学中受欢迎的程度,甚至身高都曾让小学生江栉产生过羡慕合着嫉妒及憎恨为一体的复杂情绪。
但进入中学后,她的优势在不动声色地被削弱,或者说江栉本身的成长使他不再受到被她注意的压迫,她留给他的形象,也就只能用阿良的评价来概括了:讨厌鬼。
而且这个讨厌鬼了解他在小学时代的一切糟糕事,除了无意识地避开她,江栉没有其它想法。
但好几次看到陈艳静静地蹲在赛场边看着自己时,让他又慢慢疑惑起来,并有些惶恐地认为陈艳可能会像在小学时代一样尖刻地抨击自己,而事实上没有。
也有好几次,当他踢球进对方的球门时,他看到陈艳激动地在场外双脚直跳,口中拼命地喊:“江栉,太帅了!好样的!”漂亮而白皙的脸上满是可爱的红晕,格子图样的制服裙子飘扬起来,像朵盛开的花。
她尖细的声音数年来没有太多改变,江栉依旧能清晰地把它从众音中分辨出来,所以有一刹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时会盯着她猛瞧,对方还他一个恬静的笑容和一个做成v型的手势。
他没有看到何薇薇黯淡下来的脸色,即使所有的男孩女孩看得懂这场青春悲喜剧,江栉也只是在自己的疑惑中把球踢完,回去就什么都忘记了。江栉的迟钝只是由一个原因造成的,他自己正烦恼的事夺走了对这些方面的注意力。
直到有一天,他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我们会成为朋友吗,很好的那种朋友?艳。反复地看几遍,没怎么明白,最后他去拿给何薇薇看,谁知何薇薇看了一眼后就气得脸色通红:“陈艳给你情书拿给我看干嘛?!”
随后一个星期都没有理睬他。令人震惊的事是陈艳的这封信原来是情书。江栉不明白为什么在小学时代一直叫自己“矮老鼠”的女生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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