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一手支着下巴,满脑子全都是皇上的影子,皇上临风的身形、如月的长相、冰冷却好听的声音......
几年前进宫为妃的念想被元春生生阻止以后,她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皇上,没想到今日竟让她见到了,这难道是上天安排的相遇?
此时此刻,什么宝玉,什么宝二奶奶,全成了轻微不闻的浮云,沉寂在心中已经成死灰的念头再一次复燃,她要成为皇妃,成为那出色男子的妃子,哪怕是最低等的侍妾也行,只要能够天天见到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想着想着,她的脸上满是妩媚的笑意......
可是一阵嘈杂声让她从思绪中回神,而她的美梦也在此刻被惊醒打断。来人带来的竟是毁灭薛家的消息——
贾政领着一帮家奴来势汹汹,宝钗惊恐迎向前去,而薛姨妈也连忙从房中出来,一脸焦急看向贾政,“这架势?你们这是做什么?”
薛姨妈的口气分明带着不悦和质问,而贾政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气恼道:“干什么?还不是你的好女儿惹出来的事?好好的蘅芜苑不去住偏偏占用玉儿的潇湘馆,惹怒了皇上,也连带着我们贾家一同倒霉!”
薛姨妈一听愣住了,她连忙收起不悦,一脸讨好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丧气话。钗儿不懂事,你这个做姨夫的也得多担待担待。”
贾政眉毛一挑眼睛一瞪,“担待?怎么担待,你们要赔偿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赶快想办法吧。”
薛姨妈顿时惊住了,事情怎么会这么严重?她们什么时候欠人二十万两?现在她们薛家全部的家底,也不过是十几万两银子而已。
宝钗也迷惑了,她连忙开口,“怎么回事?”
贾政冷冷扫视薛宝钗一眼,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的贪心,妄自占用玉儿的暖玉床,惹怒玉儿,暖玉床毁掉。一切因为你而起,你们当然得赔暖玉床的钱出来。”
“这是什么道理?”薛姨妈一听事情经过顿时提高了嗓门不可思议尖叫道。
贾政冷笑了两声嘲讽道:“从皇上嘴里说出来的话,没有道理也是道理。这是皇帝的命令,限你们三日内凑齐二十万两银子。”狠狠瞪向薛宝钗,贾政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都是因为你,我们荣国府也得赔上二十万,真是丧门星。”
说完,贾政嫌弃万分转身离去。
而薛家母女,看着贾政离去的身影,瘫倒在地上欲哭无泪。
在接下来的几日中,薛家母女都凑西凑凑足二十万两银子送到了贾政手中。原本以为银子凑足了总该喘口气,可是刚刚安生不到两天,贾政竟然带着一大帮家奴到了梨香院,这次不是要银子,而是直接要将薛家人从贾家赶出去。薛姨妈和薛宝钗苦苦请求,贾政也想放过她们,可是皇上那句‘这样的人怎么能与玉儿在一个屋檐下?’让他胆战心惊,他是个聪明人,又怎么听不懂皇上的言外之意?只要黛玉一天没有与贾府割裂关系,贾家就再没有薛家容身之地。况且相对于现今深受皇上重视的黛玉,贾家就是撕破脸皮也要将薛家人赶出去,因为只有这样,贾家才有可能能够从黛玉的身上得到好处,才能因为黛玉的缘故受到皇家的荫庇。
俗话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正是薛家母女,好好的待在你们的梨香院或者是蘅芜苑,偏偏鸠占鹊巢欺压到黛玉头上,终于,报应来了,有时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于是,在京城的平民区,多了一家三口,养尊处优的薛家母女,从此开始了她们艰辛无比的平民生活。
可是,薛宝钗就是不认命,人力不能改变眼前的事实,每一个月的初一十五,她总是会到城郊有名的恩德寺烧香许愿,希望有一天可以显灵。
于此同时,在京城一带,一个像传说一样美丽的名字‘林黛玉’开始渐渐在平民百姓中流传,人们或许都不知道林黛玉是谁,更没有见过林黛玉,但是人们却知道他们受惠于林黛玉。有的人因为林黛玉免于挨饿,而有的人则是免于疾痛,还有的无数的孩子,因为林黛玉得以重返学堂......
有一句话也开始变得家喻户晓——
林家女,心良善;
共祈福,保平安。
看到这一切现象,最高兴的莫过于水清,他所做的都不过是为了一个目的,因为皇室有古训:一国之母者,需得民心,恩泽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