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法兴转身,些许讶异的看着身前的十岁儿童,连连下跪行礼道:“太子殿下。”那个衣着素淡,眉毛浓密,下巴尖细,眼珠却有些突出,看起来满脸凶相的十岁儿童正是圣上与王皇后的大儿子刘子业。因为圣上宠爱殷贵妃(楚江郡主)所以爱屋及乌的就宠爱了殷贵妃之子刘子鸾,自然也就冷落了太子和皇后,所以这个太子的脾性差得很,就连圣上都看不下去。
“你又来太极殿了。”刘子业明明稚嫩的声音却硬要咬文嚼字的模仿着一个二三十岁的男子冷漠的语调,听着十分诡异和压抑。戴法兴对这个太子还是心有余悸的,虽然小小年纪,但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便不敢敷衍,认真道:“是的殿下,臣是过来瞧瞧这里的进程。”“哼。”刘子业冷哼一声,本是突出的眼珠再加上凶恶地眼神,瞧上一眼都觉得发毛,戴法兴识趣的闭上嘴,佯装到四处看看。
“这个太极殿是刘义隆的。”刘子业直呼太上皇的名讳,笃定的口气而且还说的那么泰然自若。戴法兴自是吓了一跳,忙更正道:“殿下,不可直呼太上皇的名讳。”刘子业眯起眼,突出的眼球将整个人的神态包拢的甚是犀利,他盯着戴法兴,还带着嫌恶的恨意。
戴法兴自是暗叫不好,这个太子比路太后还要难摆平,这小家伙样貌倒是没有继承圣上的貌美,反倒是那个阴阳鬼魅的脾性倒是传承的甚是良好,甚至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只好用袖口掖了掖额头的汗,牵强的笑道:“是是,这宫殿确实是太上皇的。”
听到戴法兴的回答,刘子业仿佛是默认的点了点头,这时戴法兴方才注意到他手中捏着一样东西,但是又看不清是什么,刘子业好像也注意到了戴法兴的视线,他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伸出手来,将那个东西给戴法兴看,戴法兴上前一看,竟然是一只麻黄蜬蜍。
他肚子一阵反胃,有些兴致讪讪的退后了一步,他越是这般,刘子业越是兴致勃勃的咧嘴一笑,捧着那只蜬蜍上前一步,歪着头嗤笑道:“中书舍人也怕这玩意儿?”“额,不不不……太子殿下,这东西臣不怕,只是此物有毒,你莫要带在身上为好,臣帮您丢去。”戴法兴赔笑着伸手想要将那个恶心的东西拿去丢掉,刘子业却突地尖叫了起来,将那麻黄蜬蜍收入怀中,眉毛深深地皱成一团,神情很是凶恶暴戾,他张口便大骂:“死奴才!休要碰我的宝贝!否则本殿就剁去你的手!”这般心狠手辣的话竟然出自一个十岁孩童之手,戴法兴愣是被他给唬住了。
“子业!休得胡闹!”幸好王皇后来得及时,将太子狠狠的批评了一顿,戴法兴也没能说什么,就含糊的行了个礼,点了点头,也不想王皇后为何出现在此,就欠身离开了。只留下那对母子。
“母后,你为何在此?”刘子业的口气巴不得直呼他母后的名讳,他显然是气急了,眼睛瞪得很大,有种要掉出来的感觉,甚是吓人。王宪嫄端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愠色,她狠狠地瞪了刘子业一眼,悔恨的说:“我真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般白眼狼!”刘子业一听,脸色也变了,本是生气的模样变得诡异而古怪,他死死地盯着王宪嫄,眼里的恨显而易见,嚷嚷道:“那你杀了我啊,谁叫我有那样的父皇!”王宪嫄脸色一白,嘴唇气的哆嗦的说不出半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