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送给爹爹的第一个寿礼,也是皇爷爷赏给她的第一颗夜明珠,刘劭目光也柔了下去,继续道:“即使今后有人造反,即使今后新亭不再是我的天下,即使今后或许有一天,我和你娘亲,你哥哥嫂嫂都离开你,我也不会让你受苦的,爹爹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允诺。爹爹发誓,以这颗夜明珠发誓。”湉儿的鼻尖一酸,泪终于如雨珠般停不下,她哽咽着,但是恐惧仍缓缓爬上心头。
“爹爹,你不会离开我和娘的,对吧?!你允诺的这些,只是假设对不对?你才刚登基……”她猛地拽住刘劭的衣袖,手心出了凉汗。
“当然了!我才刚登基,怎么会这么快就退位?我还要为我们家调皮的公主寻觅世上最好的驸马呢!我要亲手为你们举办婚事,亲眼看到穿着喜服的湉儿!”刘劭温诺的话像是给湉儿吃了定心丸般,她长久以来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红润的光泽,他看着这样的湉儿,心中千丝万缕的顿挫与无奈化为了浓浓的苦涩和不舍。
三月之春,秦淮河岸,烽火狼烟,兵荒马乱。
“公主公主!快走,武陵王打到新亭了!”碧雪推门而入,殿内却空空如也,湉儿的剑也不在了。莫不是?!公主她还在武场练剑?碧雪吓得差点没哭出来,忙冲了出去。
“湉儿呢?!”路惠兰拉住了急急冲出的碧雪,“夫人!公主她还在武场!”碧雪哭嚷。“什么?!”路惠兰差点没吓晕,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想也没想就跑出内苑,欲出皇城时,被在皇城守卫的刘迪之和刘彬之拦下。“迪儿!彬儿!湉儿她还在武场!还在武场!快去带她回来!”路惠兰抓着刘迪之的衣袖,急的落起泪。刘迪之和刘彬之闻言,脸色大变,“路姨,你快回内苑!我与三弟会将湉儿带回!”说罢便私自离开了军队,策马出了皇城。
武场
湉儿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人,和他身后的几百骑兵。她眼里有痛深深掠过,如今,他还是成了她的敌人。没想到,他如此看得起她,带上了几百骑兵来捉她。
武场遍地是鲜血尸体,粘稠的味道令人作呕,但是湉儿觉得,自己面前的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狂野暴戾的姿态,和嗜血的眼神才真正令人心寒恐惧。
“你在怕本王?”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一步步向她走近。
“你要杀便杀了。何来怕不怕!我绝不妥协!”湉儿缓缓向后退着,语气很坚决。
“口气倒是不小,何以见得本王来捉你,是为了让你妥协?”他邪魅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握住了湉儿的下颚。“亦或者……将你……收押在身边。”他独特的气息萦绕在湉儿周围,她耳根泛起红晕,一咬牙,甩开了他的手。
“你做梦!杀个人哪来那么多废话!”湉儿横了他一眼,眼底沉浸着决绝。
“你这么想本王杀你?也不愿呆在本王身边?”他眼中风平浪静,丝毫没有生气,反倒是询问的口气,变得有些无奈和失落。不可能,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话是何意?难道,他真的想留自己在身边?她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不对,他如此,更有可能是为了成功捉到自己!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他在利用这段感情!现在他是敌,无论如何,她不会降。她隐去了眼中犹豫之色,覆上了决绝的神色,她微启朱唇,“对,”没有任何感情,她紧锁着眉,额角沁出令人心疼的冷汗。“那好。本王,……”
“湉儿?!!”他未说完,刘迪之的声音在武场外响起。
“不要进来!”湉儿瞪大双眼,看着百骑兵举起长矛,将冲进武场的二人团团围住,兵器的撞击声绞着湉儿的心肺。
“不要!不要啊!你们以多胜少,算什么!住手啊!……”她慌乱的尖叫着,拔剑而出,疯了一般扑杀了过去,可是,刘骏却猛地拖住了她,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放开我!放开!你这个卑鄙小人!伪君子!你为了杀我哥哥不折手段!你混蛋,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湉儿死命挣扎着,他加大臂力,将她紧固,她根本无法动弹。
耳边时不时传来马的嘶叫声,兵器刺进血肉的声音,和刘迪之,刘彬之的怒骂声:“武陵王!你有种就不要欺负女人,抓我妹妹算什么男人!我当初是瞎了狗眼,以为你有多英勇!”“我要杀要剐随你!放了我妹妹!她跟造反这事无关,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湉儿,念在她是你亲侄女的份上!……”“放过她……”到最后,哥哥们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轻……”“我求你,放了他们……怎样都行……”湉儿紧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眼里的泪无声的一颗一颗落下,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要杀我哥哥!为什么……那个人是你……她面无表情的呢喃着,嘴里含着痛彻心扉的泪,她面无表情的话让刘骏心中一痛,他挥手,百骑兵停下了手中的武器,也松开了她。
“湉……儿……,不,不要过来……二哥……我……这么丑,丑不拉几的模样,别……别看。”刘迪之满脸血污的跪坐在地上,发丝沾着血,缭乱的散在脸颊上。
那个昔日对她笑的那么灿烂,爱自恋的二哥,那个笑起来宛若天上虹,自己老是嘲笑他嘴角有病的二哥,那个老是痞痞的调侃她,和她打闹成一团的二哥,那个认真起来令她发笑,却一直教她那么深刻的道理的二哥……她看不见他的笑,他的脸上只有悲痛和不舍,血污,布满了他俊逸的脸。到这个时候,你还在打趣啊,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