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睡了,有事吗?”
“有。”
我只得打开门,装出睡眼惺忪的模样:“什么事?”
他低着头,并没有看我,但因为身高确实太高了,以致于我不用费劲就可以看到他的表情---那种淡淡的淡淡的绝望,深深的,雕刻般的孕在他眉梢眼底。
“太热了,想出去走走,和我一起,好吗?”
“房间里有空调。”
他看着我:“不能总用这样特意制造出来的假像,来隔绝真实的热情。”
热情?
他仍看着我,大眼睛里不知何时失去了星辰一般的亮光。
我忽然心软,无法自抑的想伸手去顺着睫毛摸一摸他的眼睛,那曾经闪亮如星辰的眼睛。
握紧双手,我说:“好,你等我换件衣服。”
“好,慢慢来,不急。还有,”他慢吞吞的说:“只是到附近走走,不必化妆---你不化妆时最美。”
我装作未听到,默默回房间换衣服。
就这么套着一件扎染的长裙与他走出来,夏日的夜,只有一丝轻轻的风,星光依旧闪烁,不知人间忧愁。
我们没有说话,慢慢顺着林荫往前走。
时已深夜,小区里早没了行人,平时人声鼎沸的游泳池,也只余碧波荡漾。
不知从哪家隐隐传来音乐:“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了风吹雨打,任世事无常,任沧桑变化。”
罗涛静静的听着,回身向我慢慢的说:“每个人一生中最深最真的感情,都是在少年---偏偏少年时,没人相信我们也懂感情。”
我忽然哽咽,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努力忍住,回头去看波光闪烁的水面---好了,就此打住,现在还来得及,理智一点。你会结婚,他会长大,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见我不答,目光已近绝望,也回头看水面,忽然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努力漾出一个笑:“游泳吧。”
我尚未来得及回答,他已伸手拉紧我,一跃入水。
晚风轻拂,水波沁凉,我的长裙瞬间被水浸湿。
水淹没头顶的那一刻,眼中的泪,也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罗涛并未放开我的手,在水中,他仍紧紧拉着我,两人都没有用力,渐渐吐尽胸腔间的空气,深入水底。
隔着水看夜空,星也模糊了,月亮也不分明。
世间一切的声音都听不大清楚,只余自己的心跳,嘭嘭,嘭嘭。
他忽然用力拉我的手,恍惚只一瞬间,我已被他拥入怀中。
我听到他的心跳,也是,嘭嘭,嘭嘭。
他紧紧拥着我,几乎将我的腰折断,我本已无法呼吸,此时更觉晕眩,反而有一种不能言表的喜悦。
不如归去。
此时此刻,若可归去,又有何憾。
他更紧的抱着我,将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比夏日更热,几乎化为一团火炎,灼的我溃不成军。
他的唇轻轻贴近我脸颊,嘴中咕噜咕噜不知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一串空空的水泡。
我掩住他的唇,定定回望他,不用说,罗涛,什么都不用说。若此时,我还不知你心,又怎当得起你的深情?
他似明白我的心意,身体骤然放松下来,不再那样紧窒。
我们已沉入水底,凡俗的世界已在我们眼前消失。
这个空间里,我只有他,他只有我,再无其它。
他已放松,拥抱变的轻如羽毛,仅肌肤在水中自由的微微摩挲,他的眼波柔如水光---这一刻,我定永生不忘。
就这样沉入水底吧,再不出去,地老天荒。
给读者的话:
这节份量足吧~给男主和女主一瞬间的喘息,再这么憋下去,准得内伤,哇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