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年纪,非常喜欢我。经常半夜偷偷从家里溜出来,背着吉它到我窗外弹《致艾丽丝》,有一天烦的我实在受不了,推窗出去骂他:“你就不能换首曲子?”他说:“我只会这一首。”
那天月光是奶白色的,柔和的像一层轻纱,我们一个在窗里,一个在窗下。那男孩说:“我只会这一首,是为你学的。”
我们疯狂的恋爱,那时的我,喜欢这样秀秀气气,略显害羞的男孩。现在,现在我喜欢长袖善舞的男人。
两家父母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于是我们分别偷了父亲的钱包,跑到乡下去,打算“隐居”。白天,他卷着袖子学人家犁田,晚上,我们一起去捉萤火虫。
我连煮方便面也不会,每次弄的吃的都恐怖极了,可他总是乐呵呵的全部吃光。
他一下田就会把身上弄的到处都是伤,我就画了很多勋章给他,说一个伤口就是一枚勋章,他已经算是五星上将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他打地铺,透过窗户看外面漫天的星星,听蛙儿叫。
后来是怎么被找到的?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闹过自杀,我也闹过,再后来,他出了国。
哦,前几年还见过一次,胖了,发了财,大腹便便的,在国内包了二、三、四奶,吉它是早就不弹了,开始喜欢陪着最小的四奶听《老鼠爱大米》
一整个晚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没等到终场,就先走了。
罗涛在家里上网,看见我回来,凑上来拉起我的手贴在脸上,作心酸状:“你扔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好惨呵。”
我忍不住笑出来,骂他:“没正经。”
他笑着坐回电脑前:“要那么正经干嘛。”
二十一岁时遇到过一个男孩,也是这么不正经。家里有钱,长的又帅,刚大学毕业又没事做,于是天天早上约会一个,中午约会一个,晚上约会一个。每一个都是心肝宝贝,见到面熟的女孩一律叫“甜心”,万试不爽,永无错漏。
每次他追到公司楼下来叫我:“甜心,下来,甜心,下来!”就会引来无数女孩的目光,一边骂他嚣张,一边被他吸引。
可是我最终没有答应他,因为被同层工作的女同事堵在厕所打了一顿,临走时叫我:“离他远点!”
此刻,我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这个年轻小男孩的气息,让我想到无数古怪的往事。这气息,又危险,又诱惑---像皮肤浸在青春的感觉里,又确知这青春是自己曾经拥有过,而现在已经消失了的。与这样年纪的人在同一个空间里,让人觉得仿佛可以抓住一些什么。
罗涛不知什么时候靠近我:“晚上你看起来温柔很多。”
我推开他,不,不是这样,我并不是被他这个人吸引,他还是个孩子,我对他没兴趣。我只是对他的青春感兴趣,确切的说,是对我的青春感兴趣--只可惜,过去的便是过去了,追不回来。
他还在努力:“你不要试试?我接吻的技巧很好。”
看我没反应,他甚至卷起衣袖:“看,肌肉,我不是小孩了。”
我实在控制不住,大声笑出来,丢个抱枕过去:“乖乖给我滚回客房睡觉,再出来就把你赶出去。”
他似乎有点受伤:“我就这么差?”
“你不是差,”我微笑:“不过我喜欢成熟的男人。”
他冷笑:“那种腆着肚子,半秃着头,抽雪茄一抽一天,拿高尔夫当剧烈运动的人?”
我忍不住说:“你不是叫我明婆婆吗?与这种人刚好合适。”
他不说话,闷了一会,关了电脑,回客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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